庆功宴
东宫前殿,太子褚昊参正端坐于案前,翻阅着堆积成册的公文。离开这里已经两年了,屋内一切布置都未有变动,除了案上多出的一朵绢花,金丝钩瓣边,银线织细蕊,花背垂下两股翠色丝绦,Jing巧可爱,静卧台上。 褚昊参一眼便知晓这是何人所放,她的手还是这样的巧,一针一线走得分毫不差,可想而知她织绣时的小心细致。
“肃争。"褚昊参唤着台下正在整理军册的男子,冲他扬了扬手中的绢花。
“你看这绢花如何?”
男子应声抬头,看着小巧Jing致的玩意儿,面露困惑,不知如何回答。
褚昊参微微一笑,放下绢花。“这位“绣娘”现在正在生我的气呢,我送的蒲桃也没能讨她的欢心啊。”刚刚内侍来回报,称七公主听闻太子在晚宴前忙于在东宫处理公文,无暇前往他处的消息后,小脸立刻垮了三分,对自己送去的新鲜蒲桃冷淡地扫了一眼便下令送回原主处,还是贴身宫女们连番地哄劝着才收下。
这个丫头,脾气还是这么倔,一点都没变。不过褚昊参又怎会感受不到这位与自己最亲的幼妹的思念呢。
听到褚昊参宠溺的话语,男子即刻知晓绢花是何人所绣:七公主兴元公主,宫内仅有的两位未离宫的皇女之一,亦是太子褚昊参最宠爱的幼妹。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娇娃儿……灿若桃花的笑脸瞬间涌上心头,两年了,当年含苞待放的娇花,现在会绽放得何等灿烂?
“七公主定是异常思念殿下,闹了闹小脾气。”岑穆修宽慰着褚昊参,不经意地透出些许羡慕,能被这个小姑娘记挂,该有多么幸运。
“也不知这两年瑄儿长高了几何,性子可是一点也没变,看来晚宴上我可得费不少时间来把我们的兴元公主哄好。”褚昊参眼噙笑意,语气轻松地和自己的部下闲聊着家常。
岑穆修淡然地笑着,心里突然盛满了期待,原来她也去赴宴,不知是否有机会能见到她,只让他看一眼小公主足矣。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整个麟德殿,水榭楼台,花丛玉树都映衬地金光闪闪。殿内宫人们穿梭来往,捧盘负杯,端酒送菜,为庆功宴拉开了序幕。雄伟的麟德殿轻松容纳几百名细柳营的郎君们端坐于其中。大周天子居正中高位,俯视着台下一张张年轻潇洒的脸庞,每一个少年郎都英姿勃发,脸上盛满了骄傲。经过战场的洗礼,甚至还能嗅到郎君们身上丝丝缕缕的硝烟之味。这些年轻有为的青年将来会成为大周军队的中流砥柱,大放异彩。两年来不断送达天庭的军报印证了太子的建议完全正确,现在北庭都护府已经被神策军牢牢掌控在手中,安西与北庭互为依仗,大周的气势已威震天山南北。
天子的兴致逐渐高涨起来,举起酒樽,慨然发声:“诸君皆不负天下所望,换防北庭,横扫突厥,今北庭安稳,安西之压骤减,四方不敢扰攘,诸君功不可没。”
“陛下谬赞。”台下百人齐声回应,雄壮之音绕梁不绝。
“请诸君共饮此杯”皇帝将樽中酒一饮而尽,喉头酒香划过,自觉也染上了这些年轻人的豪气。
“谢陛下。”郎君们也尽饮杯中酒。
几巡觥筹交错,频行酒令后,天子,诸位陪席大臣和细柳营的青壮们都兴致大发,卸下拘束。庆功宴随着角抵之戏的开始进入高chao,一时偌大的麟德殿内笑闹声连连。
众人皆被殿中央激烈的角抵比赛吸引,纷纷为场上的两位健儿拍掌鼓劲。褚昊参这时起身朝后殿走去,那里,宫内女眷们正等着他。
后殿内,虽不似前殿那般人声鼎沸,热闹非常,却也坐满了各位宫内妃嫔公主和褚氏宫外的女戚们。
褚钰瑄坐在平沙公主身边,懒懒地小口饮着玉盏里的清茶,百无聊赖地听着年长的贵妇们聊着细柳营的各家郎君们,心里嘀咕着三兄怎么还不来。
“此回细柳营回朝,估计过几日就该论功行赏,各家的郎君们算是初登庙堂了。”
“除了天家,最关注他们的要数各府未出阁的娘子们了。每次细柳营回朝之后的几个月,都是京城里各大名门扎堆联姻的时候啊。”
女眷们提起细柳营,脸上都止不住笑,她们家族里的儿郎们都多多少少位列其中,一时间互相恭维祝贺之声连连不断。
“皇后一直记挂着太子,这两年少有畅快舒心的神色,现在太子带领细柳营班师回朝,皇后今天的笑意都藏不住呢。”曾国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母亲说的是,儿这两年都没睡过几个安稳觉,如今太子平安归来,儿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薛皇后位居正中,略微欠身地回着曾国夫人。
“太子殿下可谓是细柳营的中流砥柱,参与了好几次制敌对策的议事,上要与神策军及坊军商讨军报,对接消息,下要将军令传递给细柳营,仔细安排。个中斡旋沟通的不易,可想而知。”璇阳长公主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自己的侄儿,其余贵夫人皆连连附和点头,称赞太子的尽职尽责。
薛皇后对众人对太子的称赞很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