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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沉着脸,面无表情地注视他,直到他从面前走过,也没有出声。
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眼前这个罪恶滔天的幕后首脑,即将迎来最严酷的判决,此刻却依旧风度翩翩。
如果不是身上囚服和手上银色的手铐,他看上去,几乎像要出席一个体面的活动。
齐志安在踏进大门之后,忽然停住脚,又转头看向夏沐,依旧是一副绅士的模样,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一直不明白,小王储究竟为什么对你情有独钟,现在明白了,但是太晚了。
我最大的失误,就是从头至尾,都没把你当作自己的对手。
夏小姐,你是个狠角色,不论是对敌人,还是对你自己。”
夏沐顿了片刻,抿嘴一笑,只回了两个字:“谢谢。”
这或许是齐志安这辈子,对别人最高的赞誉,一个让他掉以轻心的强大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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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结束后,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敖谷。
夏沐知道,敖谷从头到尾都被沈小玉瞒在鼓里,并没有参与犯罪行为,但她的罪名很难洗脱。
关键是,敖谷自己也不想洗脱。
敖谷整个人都陷入彻底的绝望中,完全不配合审问。
她年幼丧父,成年后又要眼睁睁看着母亲身败名裂,被判处极刑。
她甚至觉得自己也是肮脏的。
沈小玉在协助调查期间,极力为敖谷辩护,一心想保住自己的女儿,奈何敖谷不肯配合,甚至故意承认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一心求死。
夏沐很想救敖谷,如果不是敖谷无所保留的向她透露齐志安的信息,她也没法顺利地完成计划。
她几次探监,敖谷始终一言不发,爸妈也一直劝敖谷配合,可终究于事无补,谁能拦住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呢?
沈小玉行刑前,夏家保释出敖谷,一起送行。
气氛一直很沉默,沈小玉没脸跟女儿说话,临走前,跪在地上,给夏家夫妇磕头,求他们看在敖恒的面子上,救救敖谷。
敖谷忽然苦笑一声,抬眼看向自己的妈妈,嗓音嘶哑的低喃:“救我这个被赃款抚养长大的孽种?”
“你不是孽种!”沈小玉像是要耗尽最后的力气,疯了般大喊:“你还记得那年,你外婆重病缺钱,我开始只是想拿那笔钱救急,你爸原本也可以假死,躲去国外,齐志安只计划把夏家夫妇骗到博物馆,让他们背上黑锅死无对证!”
“就是那晚,你爸直到最后也没肯妥协,他调转车头,撞死了那群埋伏夏家夫妇的杀手!为了掩护他们夫妻俩逃跑,你爸才……”
沈小玉对着敖谷痛哭流涕:“你从小到大都跟你爸一个样,干净耿直,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你爸是个英雄!该死的是我,你是英雄的孩子!凭什么不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她的一席话,让苏语沫和夏瑞安又想到了那惊魂的一夜——
冰冷的枪口直指他们的脑袋,扣下扳机的一瞬间,一亮灰色的轿车横冲而来,撞飞了那群人,千钧一发间救下他们,嘶声大吼:“快跑!”
此时此刻,站在身旁的那个黑衣黑裤的女孩——
金色的眼瞳,微微驼峰的鼻梁,沉默坚毅的清秀面庞,分明就是敖恒年轻时的样子。
她是无辜的,她是英雄的女儿。
最终,夏家拼尽全力,证实了敖谷的清白,帮她把学籍移回国内,转进夏朵朵的大学,继续读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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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朵觉得,敖谷就是一块捂不暖的硬石头。
中午在食堂吃饭,只要朵朵先到,就一定会帮敖谷打好饭。
可每次她等来的都不是感谢,而是敖谷嫌她点的菜不合口!
“你上次明明自己也点了这个套餐!”
“经过你的手,就会有一股竹笋味。”
“我下次再也不帮你点了!”
“求之不得。”
夏朵朵咬牙切齿的端起餐盘,决定不跟敖谷一桌吃饭了,一转身,不小心撞上一个男同学。
男同学慌忙拍掉沾在衣服上的汤汁,抬头一看,见是夏朵朵,顿时没好气的揶揄她:“你走路可得带着眼睛啊胖姐!我这小体格,哪经得起肥婆的撞击?”
是同班同学,夏朵朵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嘲讽,不管带不带恶意,她都扭捏的回应:“不好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身旁人影一晃,“嘭”的一声闷响,那男生已经被一个黑影撞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镜都甩飞了。
夏朵朵目瞪口呆……
敖谷一脸漠然的上前两步,弯身对那男生伸出手,冷冷道:“不好意思,撞着你了,你这小体格,走路得注意躲着点,谁撞你都经不起。”
那男生闻言刚要发火,一抬眼,对视上那双冰冷的金色竖瞳,顿时没声了,灰溜溜地捡起眼镜,跑了。
敖谷拍拍手,默然坐回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