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宋境满是污垢的脸上眉眼狰狞,一字一句,嘶哑无力,好像喉咙破了一般,撞在宋东阳的心尖上,扎得他生疼。
宋东阳惊得一下松开了手,退后一步,跪倒在地,他满眼含泪,抬眼望着宋境隐藏在一片血红之下的双眸,道:“爹,东阳来晚了。”
“儿……你是……我儿……”宋境声音低垂,似乎搏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将能喊出这几个字。他奋力抬起右手,想搭在宋东阳头顶,手指在空中剧烈的颤抖,却久久不能放下,他眼中噙着泪水,口中“咿咿呀呀”的哼个不停。
宋东阳把宋境的手扶在脸上,从喉咙深处喊出一声:“爹”。深深的褶皱把脸刮的有些疼,却让他感到久违的心安。
叶瞬匆匆探脉,从怀中拿出荷包,迅速将瓶瓶罐罐倒在席子上开始调药,最后将白色粉末化在碗底,混了些水,递给宋东阳,道:“快让他服下,时间有限,我只能让他暂时恢复些体力。”
“好。”宋东阳将药碗凑到宋境跟前,道,“爹,喝了它,我们这就离开。”
一饮而尽后,宋东阳将宋境从地上扶起,三人结伴,一起向地牢外走去,牢中人看到此景,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拍着栏杆、地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声音太哑,地牢太深,刚出栅栏门,已仿若另一个世界。
宋东阳刚一探头,地牢门口二人已倒了下去,白浩道:“我来背他,离换班还有半个时辰,快走!”
大雨磅礴,足迹落在雨里,混在泥里,片刻便消失不见。他们匆匆换了衣服,宋东阳将斗笠、斗篷都罩在宋境身上,道:“白浩,你带我爹走东院,叶瞬,你去找大傻个走西院。”
白浩忽然抓起宋东阳的手,神色甚是紧张,问道:“那你呢?”
宋东阳道:“进四人,出五人,我们都会被发现。怎么出,我自有办法。”
白浩声色凌厉,怔怔望着他道:“宋东阳,你早就想好了?”
宋东阳抓着白浩的手道:“我有你,快,再不走,就都不走不了了。”
“你带着你爹走,这毕竟是白府,就算被抓,我也不会被怎么样!”
宋东阳语带哀求,反手抓住白浩:“白浩,求你,带我爹走。”
叶瞬看这二人牵扯不清,面带急色道:“你两别争了,把宋盟主藏车上,看能不能混出去,就算被发现,就那门口两三苗人,杀出去便是!”
宋东阳再想争辩,白浩一下打断道:“别说了,就这么定。”
宋东阳喃喃道:“你不懂……”
白浩扶起宋境,看着宋东阳道:“我懂,我一定保证你们都出得去。”
商定之后,几人分头行动。白家院中人各自忙碌,很是匆忙,到是谁也顾不得卸了菜的车,由着扔在东后院。
白浩牵着缰绳,道路泥泞,马车高一下、低一下,晃晃悠悠的向府外驶去。
五丈、四丈、三丈……雨水迎面打在眼睛上,白浩顾不得擦,眼看东侧门近在咫尺,马鞭一挥,恨不得一跃而起。
两丈、一丈……
“砰”的一声,大门静静关上。白浩紧紧抓住缰绳,迫使马车停了下来。
几十人素衣执剑从内院奔出,将白浩宋东阳包围。白书望骑着马,缓缓而入,道:“不过两三个时辰,宋贤侄到是给我白家找了不少事,差点就误过了你出府的时间。”
宋东阳跳下马车,摘下斗笠道:“白掌门客气了,为了抓我真是煞费苦心!”
“宋东阳,你勾结密语阁在先,杀抽剑派掌门梁锦在后,现在还要劫走除魔族重犯宋境,不抓你怎维护得了正道公义?”
宋东阳愤愤道:“除魔族重犯?武林大会尚未召开,我爹还是武林盟主。”
“哼!”白书望冷笑一下,“武林盟主?你可知道宋家为何遭人灭门?”
雨水顺着宋东阳的头顶落在眉毛、眼睛,顺着后颈,落在脖子里,他浑身早就shi透了,此刻更感到周身寒凉。
白书望看宋东阳不言,继续道:“因为他早就出卖了除魔一族,与魔道勾结,所以这么多年来,武林才能维持表面和平,其实内里早就让他败透了。”
“魔道人为何要灭我宋门?”
白书望道:“狗咬狗谈不拢,自然要杀人灭口,呵!简直枉费了正道同仁这么多年对宋境的拥护!”
宋东阳气极,咬牙切齿道:“一派胡言!”
白书望道:“宋家灭门你不是也在现场,魔道众人在或不在,你难道不清楚?”
宋东阳哑然,一时不知从何回答。
“今日我必为正道除害,你与宋境一道留下性命,给各门各派掌门一个交代。”
白浩下了马车,摘下斗笠道:“爹!”
看到白浩,白书望瞬间气得牙根打颤,指着他骂道:“执迷不悟的逆子!”
“爹,就算宋境勾结魔道,你也该当着三门五派,共同呈堂审理此案,怎能把他私自关押在白家地牢?不要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