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修魔功并非是恢复体内本来的奇经八脉,说到底,成魔便是舍了本来的面目,重新修道。”
“你这人,醒就醒了,干嘛吓人一跳?”宋东阳道。
“你背着我做亏心事了?”叶瞬问。
宋东阳看一眼白浩,道:“与白兄深夜谈心算是亏心事吗?”
白浩:“……”
“怎么不算?”
宋东阳想起叶瞬临走时的样子,赶忙扯开话题:“魔道修丹,并非良方,那良方是什么?你一定知道。”
“我可不知。”叶瞬道。
“老醉鬼,你一定知道,别卖官子了,快说。”
叶瞬坐起来,道:“我只听掌门说过,魔族原本只是一支旁门左道的细小门派,因为以‘擅毒和用咒’被正道所不齿,他们世代受人排挤,只能举族移居至青城边境,谁知突然一夜,族内众人全部消失,只有一人建了魔道。传闻,是他杀了族内所有人,以魔族世代守护圣物‘幻虫’入蛊,结果有了天下无敌的邪力,当然也遭了反噬。”
“反噬?我知道,生命将尽,魔道入魔,人性不存。”宋东阳道。
“不止如此,魔族人三十岁后,容貌不改,但是活一年,相当于普通人过三年,所以修过道的魔族人大多寿命不长,这也正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们愿意和正道维持暂时的和平。因为生命苦短,何必用来杀戮,就算得到,也没什么时间拥有,倒不如做个普通人。”
“可有办法既修道又解蛊?”
叶瞬道:“有,古往今来共有两人未受蛊害,一个是冥司康宁,魔道的统治者,传闻此人不老不死,还有一个是魔星君淳冽,他飘忽不定,从来没人见过。”
宋东阳摇摇头:“那就是没戏了?”
“飘忽不定可是我找得到。”叶瞬轻描淡写说一句。
“出南海时,师父告了我法子,让我务必找到这人。”
宋东阳激动的抓住叶瞬双臂,道:“你不止我的福星,还是救命恩人。”
“但愿吧。”
“对了。”宋东阳突然想起来什么,翻了半天从内兜掏出两个瓷瓶,一个青色,一个白色。道:“青色的是紫铃兰,这花如何用我也不知道,还是交给你吧,至于白色的……”
白浩道:“白色的是叶无心的骨灰,魂归故里是她的遗愿。”
叶瞬接下两个瓷瓶,一手拿起白色的注视良久,白浩道:“她去时并无遗憾,节哀顺便。”
叶瞬把瓷瓶双双放于随身荷包,道:“多谢。”侧耳倾听,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沉声道,“附近有人。”
三人匆忙灭了山洞内的火,摸黑上马。
才走了几步,忽听得后面一人大喊:“在那里。”马蹄声瞬间此起彼伏,从不远处缓缓而来。
他们沿着山路一路向前,听到人声渐远,再抬头忽然看到远处点点忽明忽亮,再走近些,一户独门独院,大门口屋檐两角处,各挂一个黄灯笼泛着悠悠黄光。
宋东阳道:“这屋子是有鬼境新娘那个?”
“嗯。”白浩点点头,“叶兄,稍等片刻。”他载着宋东阳故意骑马在院子门口绕了几圈留下印记,马鞭一扬,叫了叶瞬再次上路。
宋东阳问:“我们离开也会留下印记,他们会进去吗?”
白浩道:“到处都是马蹄印子,如果我是他们,一定会选择最稳妥的法子。”
“先看院子再追人?”宋东阳一下乐了,“哈哈,让他们感受一下酆都的风土人情也好。”
三人两马,风驰电掣。他们迎着夜色,任夜风从脸上呼啸而过。白浩跟身后的宋东阳道:“累了就休息一会。”
“马夫都不觉得累,我有什么好辛苦。”话虽是这样说,眼旁丛林飞快闪过时,他却忽然觉得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了下来,他把头稍稍靠在白浩背上,这才觉得微微安心,二十多年来,头一回觉得安心。
过了平都山,绕过酆都,再走约有半天的路程,便是十里村。宋东阳原本以为这十里村就是个小村庄,此刻真得到了,繁华程度却如此让人意外。
说是十里村,其实一座十里见方的城,每边城墙旁开三门,四四方方共九门。城内九条南北大道、九条东西大道,纵横交错,却又井然有序。每条大道可容九辆马并行,往来男女,骑马驾车,有好些看着是衣着显贵的有钱人。道路两边客、店、庙、舍一应俱全,小商小贩沿街叫卖。不过,与寻常城里不同的是,这货物,有七成宋东阳都没见过。
犀牛脚、大象鼻、花花碌碌的蛇虫鼠蚁、奇形怪状的花花草草,白浩看得很是新奇,道:“十里村不足十里就是魔界,没想到竟然如此繁华?卖什么的都有。”
宋东阳道:“人魔交界处,商市往来,以货易货,换一换生活所需。真说起来,平头百姓可不管这谁是人?谁是魔?能给钱的都是爷,时间久了,城里反倒有了些许默契。不管是人是货,一律不问来路、不问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