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于流三天时间。即便交代一不必计较钱,二不需要保密,到现在不过二十多钟头。樊云暗暗惊叹。
“知道了。”樊云道,“我希望你是听我办事。做不到你可以提前告诉我。”
江于流慎重道,“我跟着你,当然是听你的。”
樊云又想起,在晏君生死之间,她觉得江于流会帮手。当时无论做什么样的抉择,都有成事的概率。交给天选的,到底是自己选的。
不敢企望有什么能救自己。就是自己也不可相信。
☆、玄不救非氪不改命
晏君失踪已超过五天,毫无线索,人证、遗物、尸体,没有找到一样。合作警方倾向于晏君已经牺牲。考虑家属移民国外,不必过于担心打击报复问题,决定公布晏君身份。晏君并非公职,和警方没有合约关系,谈不上烈士,但出于人道,26号晚上,在S市总局附近公园设置一处公祭点,供朋友寄托哀思。
江于流来的路上带着樊云特别交代买的一捧白菊花。
樊云等在客厅里。但江于流空手进来,开口却劝道,“还是别去了吧?”
“怎么了?”
“……易非打电话过来,说你去不合适。可能是经侦那边放出话,现在外边传言很多,说晏君死和公司有关。”江于流斟酌道。
樊云从烟盒抖出最后一支,坐着没有说话。空荡荡的房子,打火机咔得击响。
江于流明知道不久前樊云还在质疑她是否忠心,这时刻更胆战心惊。
樊云走到落地窗前。从下午开始一阵阵落雨,天黑透了。
江于流跟着樊云上楼。先前突兀地立在楼梯口的屏风撤掉了。
樊云径去拉开书柜的抽屉,江于流便远远站在门边。樊云摸出一把□□。在书桌前把枪拆散,又逐件装好。
江于流看着枪里没有子弹,才发觉浑身肌rou已经绷紧。
“你来。”樊云说。
江于流不知道樊云在想什么。走近过去。外观看不是新枪,枪座及滑套上glock 17的标识十分醒目。江于流拆开,枪管是新换的,枪油闻着干净,保养得很好。
江于流将枪重新装好。樊云再拆开。如此反复。
直到樊云收起枪,说,“回去吧。”
“啊?”
樊云看表。江于流知道公祭从六点开始,九点截止。眼下已差五分钟八点。
江于流以为樊云放弃了,樊云却忽然转而下楼。
“既然没有直接和我说,你转告到了,就可以了。”
“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如果你要去,我跟你去。”
“回去吧。也是为你好,不要在中间为难。”
“为难什么?”江于流故作轻松。
两人到车库,樊云取了钥匙,上了另一辆不打眼的黑色雪佛兰,轻飘飘道,“别跟着我。”
江于流不好坚持,看着车库门缓缓升起。刹车灯的红光在雨水中一闪而没。
已经八点多,市中心仍然堵车。
终于到了目的地,江于流从停车场出来,直奔公园中心。雨将停未停,稀稀落落。黑暗里,公园路灯幽幽地晕着光。行人很稀少,江于流分辨不出哪个是因为晏君来的。
树影中望到中心广场的亭廊。廊边架着三四只小型花圈,亭子中央蜡烛摆成心形,火焰在风里抖动不止。心形中散乱地排着一些花束。亭里只站着几个人,看不出是否有人主持,像是已经要提前结束。
并没有樊云。
倘若不知情,谁也不会想到曾经有那样一个年轻的闪着光一样的女孩,如流星坠落,消失在S市暴雨的夜晚。
江于流从树间草地里走近过去,一大捧近百朵包扎成束的白玫瑰倚在与亭子尚有一段距离的廊柱背Yin面。江于流蹲下身看,花瓣上滚着水珠,雨水沿玻璃纸滑进去。没有任何卡片。玻璃纸外一层硬卡纸,并不很shi,看来刚刚放在这里不久。
江于流四下望了望,抱着玫瑰花束一起到亭子里。有人打量她,但也没上来问。江于流将玫瑰花束与带来的菊花一起放妥。一大捧玫瑰在散乱的菊花花枝里格外醒目。
从公园出来,漫无目的地在慢车道缓缓行驶,歪着头挨个看路边停着的,试图确认樊云是不是在。
斜刺里杀出辆灰色沃尔沃,压着道酒醉一样晃着,猛然提速窜出去。江于流吃了一惊,扫一眼再熟悉不过的车牌,跟上去。
茶座的光线昏暗。樊云在门口报了个名字,服务生拉开帘子,引樊云转出大门,从外设楼梯上去。
打开做旧的木板门,樊云看清楚,眼前胡子未刮净,横眉立目的男人,竟然是程峰。
樊云站在门边没有动。服务生收拾桌上的烟灰缸,洒落的茶水。
服务生续好水,静悄悄合上门出去。
“易小姐,请坐。”
程峰放松手脚地靠在红木圈椅里,玩着手机,也不看樊云。斗室倒好像成了警局里的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