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驴车上的那一抹红,照亮了整个世界。
王子墨站在门口,看到的正是这一抹红,以及那抹红身边的陈旺树,曾几何时,陈旺树会这般细心对待一个女子,为了不让桃花的绣花鞋被雪沾shi,陈旺树厚着脸皮将桃花抱到屋檐下。
“树哥,桃花姐,原想着大雪天你们不来了,心里正失望呢。”林芷岚热情洋溢,拉着桃花亲亲热热寒暄。
陈旺哥是个笨嘴的,傻笑着挠头,与下人们一起卸行李,桃花是待嫁新娘,更不好意思开口,低头红脸,极具羞意,只是她心里如明镜似的,自己的眼睛终于从王子墨身上挪开,林芷岚这只老母鸡还不知怎么乐呢。
桃花抬眼瞟过王子墨,如往常那般不敢停驻太久,近半年未见,王子墨身量高了一些,看起来越发成熟了,在兴元府时王子墨的眉头总是紧紧皱着,如今乌云散开,便是雪后初晴,让人觉得特别温暖,生机勃勃。
王子墨的气质也有了一些变化,似有若无间带着几分年少得意,那一身锦衣,那梳得极仔细的发髻,以及Jing致抹额衬托下的贵气,无不显示出她生活顺意。
不过,桃花并没有细细瞧王子墨,一是老母鸡林芷岚在一旁“虎视眈眈”守着,二是她如今更愿意多看陈旺树,那个壮实憨厚的男人,并不温柔但愿意对自己体贴的男人,离自己并不遥远的男人。
是的,王子墨于桃花来说太过美好,太过遥远,她可以成为一个梦想,但梦想往往只是做梦想想,桃花的人生还很长,她不能总是活在梦里,而陈旺树,在与自己一样做过梦之后,更为现实,他们就是想踏踏实实过日子,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生几个孩子,不需要大富大贵,平平淡淡才是真。
“外头冷,咱们进屋再说。”王子墨拉着陈旺树不让他动手,回头对着王顺说道:“让小子们将桃花姐的东西送到她以前住的屋里,让婆子们好好归置归置。”
“小二少爷放心,娘子早就交待过了,定不会怠慢桃花娘子的。”
桃花与陈旺树并不是很好的聊天对象,一个太憨,一个太卑,林芷岚向来长袖善舞,王子墨经过生意场上历练也不遑多让,两人唱起双簧来简直像双口相声,只叹台下掌声太少。
“树哥,我先恭喜你们了。”林芷岚真心道。
“桃花姐,我也恭喜你们。”王子墨别扭道。
“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俩会走到一起。”林芷岚自动进入逗哏模式。
“是啊,我也没想到呢。”王子墨没得选择,捧哏便是她了。
“不过今日一看,倒是越看越觉得般配。”
“是啊。”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快说说。”
“树哥,你一个大男人羞什么,快说,你做了什么让我家桃花姐倾心于你?”
“我也好奇呢!”
“树哥今儿身上这件衣服好像出自桃花姐之手。”
“是么?好像真的是呢!桃花姐给我做过衣服,这针线走向看着眼熟。”
好嘛,一对哑嘴的配上一对巧嘴的,到底谁赢谁输真不好讲。
留了陈旺树吃了午饭,陈旺树便告辞了,他记挂着养殖场,今日如此大雪,也不知要冻死多少牛羊,压坏多少棚子。
桃花跟着林芷岚去了后院,柳氏已住进了胭儿的东厢,西厢本就是桃花的旧居,里面婆子丫鬟早布置好了,还烧起了炭,暖暖的很是养人。婚期订于正月十六,留给她们准备嫁妆的时间并不多,林芷岚让人拆看桃花的箱笼,归总了已备的嫁妆,便与桃花商量起添加嫁妆的事。
桃花左推右推都不行,林芷岚说这是王家嫁女儿,嫁妆不体面丢份,桃花不得已,只得应了下来,柳氏让丫头盯着,听说林芷岚准备大手大脚为桃花Cao办,气得砸了好几个茶杯。
林芷岚也是个能耐的人,让人送了好几套贵重茶杯去,由着柳氏扔,柳氏那么贪财的性子,哪里舍得,气鼓鼓收了起来砸枕头玩,林芷岚听了笑弯了腰。
这场雪下得很大,有些邪门,一连几日都不停,路上积雪满地,街面上少了不少人,东大街上还好些,过日子总要买些日常用品,西大街却是冷清下来,有钱人都不愿意在这种鬼天气里出来瞎闹,所以过了腊月初八,便开始有店铺提前关张,准备窝冬过年。
仙来阁与牛排店也在腊月十二关了店铺,不过到底是接近年关,世家的宴席一家接着一接,王家的这两家铺子订单极多,王子墨便让张不才分派了厨师帮厨,让他们带齐做饭家伙去主人家就近做宴。
蒋尚培的执政能力很不错,又有前头贵人富户们捐的救济银子,很快就置办了充足的过冬物资接济贫户,城里并没有出现乱象,连冻死饿死的人都没有。富户们还在衙门所划的范围内支了粥场,一排排打着主家姓氏的幌子迎风舞动,看起来颇有些过年的热闹气息。
王家也开了粥场,这种事并不需要王子墨亲自出面,自有下面的掌柜Cao办,只是听王顺说,王家庄王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