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地缩回手,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定,道:“谢谢你帮我挡了伤,还有你的桃子,阿爹说滴水之恩涌泉报,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我乍一听,她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觉得有些好笑,就忍不住随口逗她,“哦?你想要怎么报答。”
“我……我……我以后给你说媳妇儿!”
她说完这句就一溜烟跑了,我愣了愣,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名字,便对着她的背影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回头,侧脸上红晕已爬到了耳根,“桃儿,桃子的桃。”
我:“……”
我居然和个姑娘同名了!在我十五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名字好像有些不太对,难怪老头每次都眯着眼拖长调贱兮兮地迭声叫我“桃儿桃儿”
越想越悲愤,正当我在心里盘算怎么跟老头理论时,就听到了他回来的蹒跚脚步声,腰间被遗忘的疼痛也瞬时回还,喉中腥甜上涌,脑中亦开始轰鸣。
待老头来到我身边,眯着他仅剩的那只略带混浊的眼睛看了看我,粗糙如枯木般的手轻轻抚了抚我的额头,不知不觉中我就睡了过去,醒来时老头不在,只在床头放了盘鲜红的大桃子。
我想也不想就坐起吃桃,只觉得口里的桃子甜蜜如斯……
“阿寒阿寒,该起了,你看你睡得一脸口水,梦里在吃啥好东西?啧啧。”一道嘶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睁开了眼睛,面前是我的副将东子,和我同年入伍,一起出生入死五年下来,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此时他正弯着腰推我,火光映照在他脸上,与周围破碎的月光混杂在一起,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回想刚才的梦,年少时的事我大多已记不清,可这一段却不知为何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仿佛一幕早已排练好的戏剧,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胸,只待反复在戏台上演。
我理了下初醒的混沌思绪,伸手捶了下东子,佯作恼怒地道:“没大没小,要叫我将军。”
“呸,在我面前还充什么大尾巴狼,你啥样我还不知道?”
今夜战势严峻,听到他的话后我竟莫名就放松了下来,即使他的声音像是沙子碾过舌头般粗哑难听。
这是因为在他喉下半寸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是一只险些穿喉的□□留下的印记。
02
这样的伤我身上也有不少,作为一名军人,伤痕便是沙场血雨腥风中刻下的勋章,每一道都昭示着无上的荣耀。而对于我这样几年就杀出重围爬上这个位置的草根将军来说,只是多几道伤已算是上天的格外优待。
“准备好了吗?”我沉声问。
“必不辱命!”他向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在看到我眼里的笑意后又吊儿郎当起来。
“喂,你那个桃核发芽了吗?”他凑近我,向我挤挤眼,眉梢眼角都漾着促狭。
我无奈摊手,已懒得再解释。那桃核是老头给的,就挂在我的胸前,在他油尽灯枯时还非要塞进我的手心。那时的他目色逐渐涣散,像利剑上的泠光慢慢被铁锈掩埋,但他的嘴边却奇异地挂着一抹释然的笑,我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懂那笑的含义。
但老头给个桃核就给吧,上面却用笨拙的刀法刻了三个字:桃上卿。
不知是不是老头突发奇想悄咪刻上的,刀法之差令人发指,内容也是酸溜溜如嚼青枣,每次被别人看到都会以为是我哪位红颜知己给的定情信物。
“你那小娘子给的香囊怎的不见你挂?”我看东子腰间一眼,反唇讥之。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他挑眉,按了按胸口,“那小娘是老子中意的人,自是要放在心上,等老子回来还要上门提亲呢。”
看他脸上藏不住的得意与炫耀,我摇头失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肃下脸对他道:“好了,快出发吧,记住千万小心,此战十分紧要,而你是我唯一的后路。”
“得嘞,我你还不放心?”他斜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挥手离开,跟以前任何一次战役之前的分别一样,我并没有太过担心,因为我知道我们会快又会见面。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城下的夜幕中,我吸了口气,转身下了城楼回到营房,那里还有个人在等我回去。
推开书房门,那人还是在那里,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安静内敛,面前置一盘未尽的棋局,是我的军师玄青。
每次大战前我都会来看他,聊聊此战的布局和突破口,这已是我多年来的习惯。
我走到他前面坐下,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道:“虞丘人离我们只有不到五十里了,三日前我已派了先锋队前去平厄谷埋伏,那里地势奇险飞禽难过,且还是在虞丘眼皮子底下,他们定想不到我们会能够在那里埋伏,只要占领了高地就有七成胜算。”
他不言,我早已料到,便只顾自己接下去说。
“虞丘人善术,族人多阵法奇才,多年来在他们阵法上吃的亏多了,倒也摸着些门道。我已让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