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才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回宫。
&&&&言黎觑着南乔的神色,只觉得她的心情仿佛比见柳初年之前沉重了几分。虽说她与柳初年相处之时是发自内心的轻松,但如今却是实打实的落寞,倒像是方才只是一场幻象一般。
&&&&见着柳初年已经离开,言黎言辞间也算少了些顾忌:“我有不少问题想要请教一二。”
&&&&南乔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将披风搭在自己身上:“你问吧。”
&&&&“为何晋国的元熙帝姬会在此处,又为何会成了你的师傅?而且你应当也是知晓晋国宣称元熙叛国之事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在南梁留着是为了什么?可会对南梁有何不利?”言黎见南乔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索性将自己存疑之事一股脑地全都问了出来,“我看你见到她高兴也是真的高兴,可又像是有所芥蒂的模样,倒让我有些看不懂你们的关系了。”
&&&&南乔险些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晕了头脑,勉强理出思绪一一答道:“先前父皇嫌弃我不学无术,于是派人到晋国为我求师傅,谁知来的便是她,号称是元熙帝姬的师姐。我最初只以为她是寻常的师傅,也是到近来才知晓她是元熙。至于叛国之事,就更为复杂了,我也不便轻易透露,还请你见谅了。她不过是暂时留在南梁修养,并不会做出什么危害南梁的大事,你尽可以放心。至于你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南乔摇了摇头,苦笑道:“连我自己都说不清,又如何能告诉你?”
&&&&任是言黎再怎么胆大心细,也不可能但凭着一面就看出两人之间的那点情愫,只以为她二人之间是为着正事起了什么纠葛,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劝南乔:“元熙帝姬是出了名的聪慧,若是你们在正事之上起了争执,你还是多听着点她的意思吧。”
&&&&被言黎这么一劝,南乔心情更复杂了,很是心累地叹道:“不是你想的这回事,我是被她嫌弃了。”
&&&&“她嫌我……”南乔略加停顿,纠结了一下措辞,“太过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言黎听了此言,将南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结合这几天对南乔的认识,并没有品出她身上有什么妇人之仁的地方。在她正犹豫间,突然想起了曾经的那件事,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只怕不是她嫌你妇人之仁,是你以为她太过冷漠无情了吧?”
&&&&南乔猝不及防地被她戳中了心事,脸上浮现出些茫然:“我怎么会嫌弃她?”
&&&&言黎看了她这反应,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斟酌着言辞开口道:“怎么说呢,你若这么觉得倒也不算什么,毕竟八荒之中虽人人称赞晋国元熙帝姬是惊才绝艳之人,可背地里议论她冷血噬杀的也不少。”
&&&&“她不是这种人。”南乔坚定地摇了摇头,反驳道,“虽然她有时候的确很是淡漠,但她并不是噬杀之人。”
&&&&“《七杀碑》听过吧——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传令三军诸将士,破城不须封刀刃,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言黎眼中多了一些血色,语气平静地念出了这盈满杀气的词,“当初元熙帝姬领兵讨伐卫国,兵临卫国都城,数万大军列于古幽城下。卫国在等候秦国的救援,拒不投降,元熙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古幽城下树立七杀碑,血洗了古幽城。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能否认吗?”
&&&&说完,言黎嘲讽地笑了一笑:“元熙年少之时做的种种事情,连我这个真正噬杀的人都自愧不如。只不过陛下极力为我遮掩,而元熙却是无人阻拦罢了。”
&&&&南乔没想到言黎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此事,有些动容地看着她。
&&&&“南乔帝姬,你终究是晚生了数十年,以至于错过了元熙真正崭露头角,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言黎有些怜悯地看着南乔,摇头道,“她的惊才绝艳风华万千,她冷漠无情,你都只能从旁人的言辞间知晓。你所见到的元熙,只不过是她的一个表相而已。你说她不是那种人,可你对她又了解多少呢?”
&&&&南乔垂眸不语,她知道言黎说的都是对的,让她无力反驳。
&&&&“其实说白了,你与元熙不是一路人,没法子互相理解也是正常。”言黎难得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你会是心怀天下的仁君,而元熙却同我一样,都是噬血的妖刀……”
&&&&南乔听了她这一句,突然抬头看着言黎,心中骤然响起那天她对柳初年所说的话。
&&&&那时她以为只是单纯地点评言黎罢了,可对柳初年来说,她所说的种种,不恰好也是在说柳初年吗?
&&&&言黎被她这举动惊到了:“怎么了?”
&&&&“我有个冒昧的问题想要请教。”南乔感觉自己仿佛触及到了一个巨大的谜团,竭尽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定定地看着言黎:“为什么,你会……嗜杀?”
第44章 3.06fangfangd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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