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九音坊的坊主关系应当是不错的吧,他怎么特地从楚国请了廖九娘来?”
&&&&“行衍双目虽盲,但在乐理上极有造诣,偶尔会同我探讨乐理。只是他行动不便,无法出远门,平生素来以此为憾,如今廖九娘肯应邀前来,想来他也是极高兴的。”
&&&&“楚地的歌舞皆是出了名的好,八荒诸国未有能出其右的,廖九娘既是楚国的翘楚,想来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柳初年又想起廖九娘那极为勾人双目,莫名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左手下意识地按上腰间悬着的那块定魂玉,冰凉的触感让她慢慢安定了下来。
&&&&自那日摇光与她讲过定魂玉的重要之后,她便再也不敢将它置之不理,一直随身带着。后来寻了个空,吩咐匠人用银线编织成九曲绕环将它制成了玉佩挂在腰间,每当察觉到自己心性有些浮躁之后便利用它警醒自身。
&&&&九音坊前已是门庭若市,皆是慕名而来的人——有真心喜爱乐理的,也有一时兴起的,更多的则是想一窥这位传说中的美人究竟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齐竹看着这副景象,有些不悦地摇头叹道:“行衍素来不喜太过吵闹的环境,这廖九娘一路招摇过市吸引来这么多人,实在是……有失风范。”
&&&&行衍本是目盲之人,全靠听觉来辨明,自然不会喜欢嘈杂的地方。
&&&&柳初年能够理解这一点,她看着趋之若鹜的人群,略微挑了挑眉:“这廖九娘的确有些过了,她明知道自己那架势会招来什么样的景象,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做了。也不知道她是真心喜欢这被人追捧的境况,还是另有所图。”
&&&&齐竹熟门熟路地绕过众人,带着柳初年前往九音坊的后园。因着经常造访的缘故,九音坊中的侍女都知道他,所以也没有多加阻拦,有熟识他的侍女还为他引了路。
&&&&那侍女与齐竹有些交情,皱着眉抱怨道:“坊主几次三番地去信楚国,想请廖九娘前来探讨乐理,研讨一番两国乐理的异同。自她答应前来开始,坊主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尽心尽力地吩咐我们收拾园子准备迎接贵客。如今看看,可真是‘贵客’,这架势声势浩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帝姬驾临我们九音坊呢。公子你说说看,这廖九娘究竟是怎么想的,折腾这么大的动静是要给谁看?”
&&&&齐竹心中对廖九娘也有成见,虽不能如这侍女一般如此直白地表现出来,但话语中仍是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三分不悦。
&&&&“呐,前面就是给廖九娘收拾的院落了,坊主想必也在那里了。”侍女指了指不远处的院落,皱眉道,“前厅之中来了不少客人,只怕大家还应付不过来,我得去帮忙照看着,就不陪您去见那贵客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显然已是不悦至极。
&&&&柳初年有些好笑地看了眼那侍女远去的背影:“她这脾气倒也是爽利,爱憎分明得很。”
&&&&两人还未到门口,便有悠悠笛声从院中传了出来。
&&&&柳初年凝神听了片刻,回头看着齐竹道:“想来这就是那廖九娘的手笔吧,我这门外汉听着倒是不错,你这行家怎么看?”
&&&&齐竹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这是楚国的乐调,的确不错。”
&&&&柳初年侧身示意齐竹先行,自己跟在他身后进了别院。
&&&&方一进门,她便感觉到了有股视线缠到了自己身上,抬眼看去,只见廖九娘含笑看着自己。
&&&&若换做旁人,能被廖九娘这样的美人含情脉脉地盯着,只怕魂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可柳初年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厌恶,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元熙帝姬这些年的名声不是白来的,柳初年自小到大不知受过多少人爱慕的眼光,又怎么会看不出廖九娘那看似含情脉脉的眼神中的不同。更何况她对旁人的视线向来极为敏感,自然也能感受出廖九娘的眼神中掺杂着一些打量与审视,仿佛在衡量她值不值得作为自己的对手一般。
&&&&柳初年脸上是岿然不动的笑意,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迎上了廖九娘的目光,带着几分矜贵。这副样子是她身为晋国帝姬之时做惯了的,简直是信手拈来。
&&&&廖九娘与她对视了片刻,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自以为是,以至于低估了柳初年。
&&&&齐竹并没有注意到柳初年与廖九娘的那一番较量,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位吹笛的歌姬,方才他以为这是廖九娘的笛音,却没想到廖九娘身旁的歌姬居然都能有如此水准。
&&&&待到一曲笛声终了,行衍喟然长叹:“我往日总以为自己已是深谙乐理,如今看来倒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若非请得廖大家前来,只怕我还在坐井观天……来者何人?
&&&&柳初年与齐竹一走进园子他便已经听到了,但一言不发地听完了笛声,方才开口询问。
&&&&“是我。”齐竹知道他能听出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