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陈千语了然:“喔,是啊,婆媳之间难免会有点儿别扭,爱着同一个男人嘛。”
“是爱着同一个男人,但她们也不算是婆媳。”
陈千语懵了,这什么意思?探听别人的私生活实在不好,但她确实想要了解张静欣这个人的全部。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你愿意跟我说吗?”
午夜的灯火从陈千语的眼睛里反复闪亮,忽明忽暗的温情将两个人笼罩。
“其实也不算是个太复杂的故事,只是有点儿狗血。”
张静欣的父亲叫张家亮,的确就是年近五十依旧单身的科技大亨。
张静欣的妈妈一辈子都没能进入张家的户籍。
张静欣的外公李奇勋曾经是B城官员,也曾家世显赫,与张家颇有来往。
张家亮从小就对李家的幺女李钰倾心不已,李钰对他也有些动心。两人同龄,学校也挨得近,张家亮每天都骑着车去接李钰上学放学。
张家亮的妈妈是市里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家,李钰说服了父母,拜张家亮妈妈为师,每周去他家里学琴。
张家亮曾经对女儿张静欣说:“我到现在一闭起眼还是能回忆起你妈妈坐在小小的琴房里弹琴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两条马尾……你和你妈妈一样漂亮。”
张家亮妈妈很喜欢知书达理的李钰,早也看出二人心生情愫。儿子也提过想要一毕业就和李钰结婚,妈妈答应了。
谁知就在他们毕业前夕李钰父母因贪污锒铛入狱,李钰坚固的堡垒顿时倾塌。温馨的家不再,只剩她一人。
张家亮听说了这件事,第一时间去找李钰,发现她家被查封,而人不知去向。
张家亮没有参加刚刚恢复的高考,四处打听李钰的下落,终于在一家菜场里找到了李钰,昔日的大家闺秀竟在卖猪rou。
张家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钰低头割rou:“卖猪rou么?这有什么不好?靠自己的劳动赚钱,每一分都踏实。”
“我说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没什么好说的就走了。”
“怕拖累我?”
李钰抬头,见人高马大的张家亮眼里都是泪。
“跟我回去结婚吧。”张静欣握住李钰满是油腻的手,“你根本做不来这种事!你跟我走!”
李钰叹气,心软,真心话也憋不住了:“别天真了,家亮,你回去吧,很快你就会忘了我。”
“李钰……”
“你家里不可能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太了解你妈妈了。”
张家亮不信,回去把李钰的事跟他妈妈说了。妈妈和李钰的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因为不是她的错而嫌弃她呢?
“你要敢再去找李钰,我打断你的腿。”
这是十八年来妈妈对他说过最重的话。
“我已经安排好你的婚事,卢家的二女儿,你也见过的。改天你们碰个面,把婚事定下来。”
“凭什么!”张家亮吼道,“我这辈子除了李钰谁都不娶!”
这些事都是张静欣从小到大从爸爸妈妈nainai的只字片语间自个儿拼拼凑凑出来的。
“我爸当时蛮厉害的,刚毕业的穷学生,家里给分配电机场的工作没去,找我妈去了。我妈不见他,他素描不错,就支个画板整天在菜场外面给人画画,别说还真赚到点钱,没饿死。”这会儿功夫她们俩已经回到鹿山小区,张静欣邀请陈千语去她家小坐一会儿,结果又开了一瓶葡萄酒。
“后来呢……哎,你别喝了,混着喝你行不行啊?”
张静欣笑:“放心,在家里。而且我不会喝醉的。陈老师有兴趣接着听?”
陈千语点头,见面前的酒杯已经被张静欣倒了三分之二。
“我妈就是个嘴硬心软。”
大雨滂沱的夜晚,李钰总算是让张家亮进了家门。
“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李钰问,“你不要你的前途了么?”
“我要。”张家亮额前的头发不停滴水,目光却依旧坚定,“我也要你。我说过我这辈子只想娶你为妻。你就让我跟着你,让我和你在一起好吗?一起经营个猪rou摊都好,只要有你在我才感觉自己是鲜活的。张家的儿子或者猪rou摊男主人,一样都是我的前途。”
世上最难得有人温柔待之,更何况是自己爱的人。
李钰不忍心了。
这一不忍心便有了张静欣。
而也是这一不忍心,差点要了张家亮的命。
一年后,怀胎十月的李钰就要临盆,张家亮偏偏在这个时候得了重病。
挺着大肚子的李钰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张家亮救命还是不够,最后不得已,找到张家亮妈妈。
“救救你儿子。”李钰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他。”
李钰自己在家生下张静欣,自己剪断脐带,将哭个不停的小玩意抱在怀里,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