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特有的清香钻入鼻中,正德脸上不由漾出温柔的笑意,小心地将信收好。
与信一起收起来的还有儿女之情,从现在开始,她将把全部心思投入与蒙古小王子的决战。
朕不能使先帝的独孙世袭为君,已然不孝,若再不能完成先帝临终的遗愿,百年之後,九泉之下,安有脸面与先帝相见?
博迪台吉,等著朕!
朕,大明太祖洪武皇帝的嫡系子孙,
你,蒙古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直系後代,
对你恨之入骨的同时,也视你为可敬的对手,
与你的决战,朕真是迫不及待!!!
正德恢复了每日与江彬、钱宁在大内练兵的生活。
虽然驯虎事件後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任钱宁,但正德还是让钱宁官任原职。
因为,一旦钱宁倒台,江彬的势力将如日中天,从而威胁到自己对军权的控制,进而威胁皇权。而暂时又找不到可以代替钱宁的人物,因此正德只得留下钱宁,以牵制江彬。
江彬掌边军,钱宁掌京军,两者互不信任,明争暗斗,对正德来说有百益而无一害。
当然如果两者的斗争太过激烈以致影响到军队履职那就不好了,因此一如当年刘谨与刘键争斗时那样,正德居中左右提携,随时调节二者的矛盾,以将之控制在对自己有益的范围。
江彬和钱宁斗久了,发现他们都斗不过正德,也就老实了,放弃了要置对方与死地的企图,转而把主要心思用在侍奉正德上。
正德可以轻而易举地摆平江彬和钱宁,但却拿被她称为“酸子”的朝臣无可奈何。
在午朝上一听说皇帝要御驾亲征蒙古,朝臣便慷慨陈词极力反对,态度之激烈,达到了疯狂的地步,令正德想起了由父皇口中听来的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变後朝臣的发疯行为。
当时哀号如丧考妣、愤怒到疯颠地步的朝臣,在朝堂之上,当著摄政王郕王(後来即位为景帝)的面,蜂涌而上,由文质彬彬的书生,变身为野兽,将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司礼监毛贵、司礼监王长随(怂恿英宗御驾亲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的同党)活活打死,并生啖其rou以解滔天之恨。
皇帝,君父也,
君父被夷番所俘,这样的耻辱是孔子门生不能承受之痛,
当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现实时,所有人都疯了。
直到六十余年之後的现在,朝臣们依然没有从土木堡之变的巨痛中解脱出来,
因此当御座上的皇帝提到“御驾亲征”四个字时,立即唤醒了他们历史的痛苦记忆,会加以怎样的疯狂反对可想而知。
第九十三章
被朝臣当头泼一盆冷水,正德欲御驾亲征与蒙古人决战的热情不减反升──
她本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而且最讨厌文官集团凝聚成一块铁板来跟她较劲,因此这种情况下,她不但不准备让步,反倒被激起更大的斗志。
拂袖退朝,顶著一头大火回到巴欧坊,正德背著手在大殿内来回踱步,自十五岁登基以来与朝臣无数次交锋自己都以无比的智慧而占上风,这一次也要想个法子出来才好,脑筋转转转──今次要以怎样华丽的计策对付群臣?
“皇上,”得知大臣们在朝堂上誓死反对正德御驾亲征,江彬立即从校场赶了过来,“与蒙古小王子决战是皇上自幼的夙愿,皇上若因那些酸子的反对就此放弃御驾亲征,将留下终生遗憾!”
此时的大明朝,除正德外,江彬是最赞成御驾亲征的人。
你道为何?
一则,江彬是饱受蒙古铁骑蹂躏的北方边镇──宣府人,对蒙古人恨之入骨,消除蒙患使众乡亲过上安定的生活是他自幼的梦想,当初到连武馆习武就是为了杀边报国实现这一抱负,而且身为武将,也知大明的文官制使得武将处处受束唯有皇帝才能同时调动边军和京军,才能统合大明Jing锐兵力与蒙古人一决胜负;
二则,京城是老对手钱宁势力范围,军队中到处都被安插了钱宁亲信,自己的一举一动钱宁都洞若观火,虽有正德庇护,江彬依然时时感到浓重的杀气,希望回到自己的大本营,以彻底摆脱死敌的威胁。
正德虽然赞同江彬的话,但却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因板起脸孔道:“御驾亲征与否,朕自有分寸,你的职责是练兵。”
江彬见龙颜不悦,额头不由逸出汗珠,低眉敛目连声道:“是,是,皇上说的是。”
正德摆摆手,“退下吧。”
“是。”
江彬吃瘪的事很快传到钱宁耳朵,令钱宁窃喜不已,虽然在正德面前一叠声附和,事实上他是竭力反对御驾亲征的人──边镇是江彬势力范围,若正德御驾离开京城驻跸边镇,自己陪同前往则如入虎xue,若不陪同前往任由江彬每天在正德面前构陷自己则更危险。
而现在,从皇上对江彬的态度来看,在文官集团誓死反对下,皇上御驾亲征的决心已经有了动摇,自己只需再使条美人计,就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