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季子问我。
他说知道了。
季子一脸你别忽悠我的表情:明明他才说了两个字。
我只好换个方式解释,广东白话的不知道不也是说“母鸡”?有什么好奇怪的。
季子回以我一个傻笑。
另一个和刚才那小贩合伙的人问清我们要那种糖葫芦后,麻利的取下来递给了我们。六闷银。他说。
季子又傻眼了,呆呆的不知所云。于是又得我亲自出马,从口袋摸出了六块钱,付了账。
等我们一人举着体积偏大却轻盈的棉花糖离开后,季子才问我刚才那句话是六块钱的意思吗?我说是,她按着回忆念了几次,终于放弃。
看来我是学不会你们这里的话了。她说。
没关系的,我安慰道,要是以后你再遇到这种情况……
你会在我身边当翻译是吗?季子抢先一步说。
不是,只要不是太老的人。你再用普遍话问他们一遍,他们也会换成普遍话的。我一边咬着棉花糖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棉花糖再怎么改变颜色也还是糖,和以前的味道一样,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真不浪漫。季子说。好在我们已经到了五金店的门口,门前的空地上被店主摆满了农具,以镰刀居多。因为是集市,很多农民来买农具。
季子扔掉手上的签子,径直朝店主走去。片刻后,满脸失望的她出来了。
那人说没有,我们换一家吧。
我带着季子绕了个弯,去之前她没选择的另一条街,那里有一片卖农具和杂货的地摊。由于这条街更加狭窄,路上还不断有小车开来,季子走在了我身后,一只手松松的拉着我。
这种感觉,并不坏。
我发觉,她比张宁聪明。她若即若离的行为让我没法明确的拒绝她,所谓的以退为进。
我又想起了那天。张宁似乎没察觉季子的存在。静静的抱了我一会,终是放开了。
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我只是……她哽咽一下,说不出话来。
我叹一口气,有点无措:我明白,只是,我真的不想看着你继续这样下去。
我也不想,再过段日子吧。她忽然自嘲一笑,闪着泪光的张宁看上去让人怜惜。之后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
然而这时的我不明白,苹果在没彻底变坏之前,是不会停止腐败的。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尽量放轻语气问她,生怕一不小心就又让她情绪崩溃。谁知张宁眼神却闪烁了一下。
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我能应付的。
——厂家下乡批发打火机,五块七个,五块八个,五块十个……
一个粗犷的男声让我回归现实,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听错了。看到旁边持续不断发出录音的小摊时,原来我真的没有听错。一排过去,全是打火机,款式还不一样。
你在发什么呆?都到了还走。季子拉住我,问道。
没什么。我再次说,这好像已经变成了我的口头禅。季子看我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走进了其中一家店。
也不知道那钢丝锯是不是太过奇形怪状,我们找了好几家,都没找到。最后还是某个店主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唯一的存货——一条螺旋式的带锯齿的钢条,还是生锈的。但也正因如此,店主慷慨的不收我们的钱。
季子拿着用报纸包好的钢丝锯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继续拉着我去了一家牛杂铺子,那是一家还未走近就闻到了香味,生意也不错的小摊铺。
我们一人要了一盘份量十足的牛杂:海带、rou丸、香菇、热狗、鹌鹑蛋,还有一块大萝卜。然后自己端着盘子往铺子身后大树下放的桌椅走去。阳光被大树繁茂的树冠遮住,清凉了不少。旁边则是摆满竹制品的小店,那些快被时代淘汰的农业用品,什么竹筐竹帽鸡笼猪笼等。
我爸也会做这些,他还可以编舞狮呢。季子突然说道,她叉了块蘑菇放下嘴里继续道:他经常去砍竹子,一个人扛一根大大的毛竹回来,三两下就剥成细竹条。然后呢,坐在厅里耐心的编织。父亲不仅做普通的工具,还喜欢做一些好看的工艺品。说到这时她遗憾的长叹一声,可惜,我小时候嫌弃它们不好看,就没有学。
我点点头,并不附和。只是在季子描述时,一个稍微驼背依然高大的男人背影浮现出来。他穿着灰蓝色的中山衣,肩膀上扛着粗壮的毛竹,正走在村中的小路上。
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这样的背影竟然很像我的父亲。
我很久不曾想起父亲或者母亲,这算不算也是一种不孝?
正想着,季子突然叉了块切好的热狗递了过来,那意思不言而喻。我张口咬下,早前那点不自在早已随着时间而流逝。
好吃吧?她笑咪咪的说。
嗯……话音未落,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拿一眼来电显示,立刻就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我接个电话。我对季子说,她顿时没了刚才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