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芷微微侧了侧头,便借着窗外隐约透进来的月光看见了魏来的背影——她笔直的躺在床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僵硬的感觉,就连呼吸,在这寂静的夜里也轻浅得几近于无。
显然,这是一个人紧张到了极点的表现。于是微微抿了抿唇后,何芷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神经突然间就放松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魏来居然比她更紧张,这个发现让她有些新奇的同时,便也不自觉的安心和放松了下来。
何芷轻轻地翻了个身,侧过身子面对着魏来紧绷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想起之前魏来被她一句“隐疾”逗得一脸憋屈的模样,心情不由得又好了几分,渐渐地,便也有睡意袭上了头来。
就在何芷闭上眼睛,即将入睡的那一刻,紧绷着身子在床沿挂了快半个晚上的魏来突然动了。何芷隐约听见了些动静,但此刻睡意袭来,眼皮沉重得让她却实在没什么Jing神去理会,左右魏来不可能做出什么逾越之举……
脑海中这个念头刚刚划过,下一秒何芷便被魏来捂着嘴压在了身下。
受惊的何芷立刻睁开了眼睛,光华璀璨的眸子里已经不复往日的淡定,终是带上了一份从未有过的慌张——难道是她看错了人,错把登徒子当成了守礼君子?!
好在这个想法下一瞬间就被否定了。因为魏来也发觉了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她看了何芷一眼,发现对方不仅醒了,而且眼中也早已经恢复了清明,便竖起一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见着何芷微微点头,这才赶忙翻身退开了些,只是捂着何芷的手却是没放开。
见着魏来这般模样,何芷又哪能猜不到这是出事了。只是她凝神听了听,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却是没听见什么动静,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可惜魏来又一直没松开手,她便只好拉了的对方另一只空闲着的手,在她掌心写到:“怎么了?”
指尖轻轻划过掌心时酥酥麻麻的,即便现在心不在此的魏来,也忍不住有一瞬间的失神。好在也只是一瞬,她便将心思又抽离了回来,倒是没错过何芷在她掌心里写的字。之后也不说话,只伸手冲着这屋子唯一的窗户方向一指。
何芷随后看去,便见着一个黑影映在那窗纸上,隐约可以看出是个人趴在窗台上,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当然,半夜被趴了窗台的何芷可不相信外面那个是什么好人,更何况她心中本就对那“刘姑娘”口中不知是否存在的山贼耿耿于怀。
“他在做什么?”何芷拉着魏来的手,再次写到。
魏来抿了抿唇,压下抽回手的冲动,转而在何芷掌心写到:“应当是在向屋里吹迷烟,你且当心些,别吸进去了。”
掌心微痒的触感让何芷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掌,但魏来写的话她也不曾错过。也是到了这时,她才终于明白过来魏来为何一直捂着她的口鼻,于是心下的那点儿涟漪便也不知不觉的褪了个干净,冷静和淡定再次占据了上风。
只是一个眼神,魏来便知道了何芷的意思,松开了捂着对方口鼻的手。何芷也不扭捏,一手捏着袖子自己捂住了口鼻,另一只手便去魏来手中继续写到:“你待如何?”
魏来回头瞥了一眼窗户的方向,探进窗纸的那一截竹管已经被收了回去,外面的人似乎也准备离开了。她略想了想,便在何芷的手上写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何芷点了点头,两人便没有更多的交流了,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那下迷烟的人下一步的行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们两人写字交流的手却是一直放在一处的,指尖微微搭连,谁也不曾收回。
而这一等,便是一刻钟的功夫。期间两人的心情有几般起伏变化且先不谈,只是在终于听到房门被推开的轻微声响时,两人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紧张或者害怕,反倒是双双松了口气。
“老四,丫头说那小子是个什么将军呢,看着身手不错的样子,这屋子咱还是别进去了,东西不都在马车上放着呢吗。”即使已经用过了迷烟,但开口说话的人仍旧下意识的压低了音量,只是听那声音,应当便是这家的女主人了。
“你懂个屁!重要的值钱的东西当然是要贴身放着了,那交给车夫守着的马车里能有什么?”男子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其中的贪婪毫不掩饰:“再说了,人都给迷晕了,你怕什么?!”
紧接着,便是两个脚步声进了房间。较为轻盈的那个脚步声四下查看了一番,便重点去翻魏来她们顺手带进来的那个小包袱去了。而另一个沉重些的脚步,却只是在门边略微顿了顿,便直直地向着魏来她们这边过来了……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无论是翻包袱的声音还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第一次遭遇这种事的何芷有些紧张,连带着与魏来相连的指尖也略微僵硬了起来。
魏来闭着眼睛侧耳倾听,在心中盘算这那脚步声距离床边还有多远的同时,自然也没有错过何芷这少有的紧张时刻。黑暗中,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随即便悄悄地收拢了手指,将何芷那一截指尖一并握在了掌心,微重的力道却是莫名的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