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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是出于什么原因,说了有关‘我不爱她’的任何话语,我就要失去她了。”
尤炳失笑:“哪里就这么玄乎了——诶等等。”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小师姐,我被关禁闭是因为我生了桃花劫,师兄也是在为我的安全起见,白虎星君是昏迷不醒只能送去混沌洞里休养,你跪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耿芝回答得特别严肃特别认真:
“我来向师兄求娶唐娉婷。”
“胡闹!”卫景在玄武堂内把持着封山阵呢,乍然听见这话就觉得五内俱焚,他在沈云裳的前车之鉴后就万分坚定地认为情爱之事再无半点益处,一心觉得唐娉婷和耿芝分开才是正理:
“耿兰卿!你再胡言乱语半分,就去山脚下跪着,今年都不用上来了!”
耿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将口中所有的话语都吞回肚子里了。卫景刚刚还在特别欣慰地想着耿芝终于不犟了,一股异样的波动传来,将整座昆仑都狠狠撼动了——
黑云遍天,狂风席卷。
毕方盘旋,长右三千,肥遗遍地,九婴狂舞,朱厌歆歆。千万种异兽千万名妖修,在万鬼之雨的掩护下,向着昆仑四星城发起最后的进攻。而为首的赫然便是从来未在人前露过面的万妖之王,一身黑衣,手执骨剑,高冠博带,别是一番风流好气度。
天体间仿佛只有昆仑方圆数里之内是亮着的了,耿芝看着那些狂舞的妖魔鬼怪,一时间竟有种天大地大,再无归处的感觉。
这是他们最后的容身之所,是再无退路的背水一战,至死一搏。
卫景启动了封山阵的最后一道咒言,从玄武堂中出来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终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将耿芝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低声道:
“唐娉婷在混沌洞,若此间事了……你便陪她去吧。”
这位从面容上看是个年轻人的玄武星君终于在此刻,从他那张俊美而冰冷的脸上终于展示出了一点身为“人”的脆弱,他拍了拍耿芝的肩膀,似乎这样一来,便能将种种未尽之语尽数托付给朱雀一样,头也不回地和尤炳并肩往山下行去了。
尤炳站在姚晚面前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没有太多因被背叛被欺瞒而生的愤怒,反而有一种宿命一样的、“终于来了”的感觉。他按着剑往前一步,看着姚晚的眼睛笑叹道:
“姚晚师兄……”
“真是许久未见了。”
他的语气是那么淡定,却生生让姚晚生出一种名为“无地自容”的感觉来。为了掩饰这种错觉,他连往常的翩翩君子的伪装都扯下来了,对尤炳假笑道:
“怎么能说好久不见呢?明明不久之前才见过的——”
那前所未有、之后恐怕再也难寻的混乱,便是在这样一个一言不合的瞬间开始的。如果有人想把这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得真真切切的话,恐怕是要让时间停顿许久才成,才能将那个十分混乱的场面理出个头绪。
黑雾翻涌之下,朱雀星君耿兰卿现出凤凰真身,凤凰真火在她身后形成了巨大的凤凰虚像,从天梯之上、城门正前喷吐而下,将第一波涌上来的妖魔们尽数化作了飞灰。她的口中念诵着无比玄妙的咒法文字,显然便是历代朱雀星君们修成真身后才能施展的凤凰真火诛魔阵,只要拖得够时间,此阵一出,妖鬼紧灭,海清河晏。卫景显然也知道这个阵法的重要性,手中的长剑暴吐数丈剑气,将正准备遁上天梯的穷奇和毕方一剑斩落,云雾渺渺,朔风刺骨;然而姚文卿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将承影送到了玄武星君的脖颈旁边,只差一分一毫便要割开他的动脉了;青龙星君尤炳祭出金丹向着姚晚天灵盖直击而下,显然抱着的是同归于尽的心思,没有半分不舍;就在卫景受袭的那一瞬间,昆仑大阵陡然震动,尚处于昏迷中的唐娉婷被一道黑雾卷走,瞬息间便远去十万八千里了;去世多年的燕明月、耿二妞生母的鬼魂从幽火中挣扎着凝聚出身形,以自己无比微弱的力量拦在向着天梯扑去的妖鬼们面前,想凭借自己的微末之能再给自己的孩子增添一点保护,浑不顾自己现在只是个什么用也没有的末流鬼魂——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上,卫景进阶了。
燕明月争取到的一点时间也终于起了效,她的魂魄被一拥而上的妖鬼们吞了个干干净净,却也让耿芝终于完成了凤凰真火诛魔阵的最后一点阵法绘制和咒文yin诵,南明离火冲天而起,将九天玄雷与赫赫烈火尽数引到地面上来,意欲借卫景的天劫来阻挡妖鬼,却还是……晚了。
来不及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修炼诸事,自筑基始。再次融合,金丹九转,凝练元婴,分神洞虚,一朝渡劫。每一次的跨越和进阶都伴随着万千艰难险阻与巨大的风险,可以说卫景这一次的进阶十分不正常,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带着强抬了修为一样。
——天道。
玄武甲在隆隆滚来的雷云中现出形态,巨大的gui蛇法相隐隐浮现在卫景的背后。卫景看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