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一下,却又迅速熄灭了:“修道……能让我娘亲活过来么?”
“不能。”姚文卿向来是个有一说一的实诚主儿:“但是可以让像你这样的人少一点。”
沉默了半晌之后,男孩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姚文卿的掌心:“仙人,求你收我为徒!”
姚文卿抱起男孩,差点被怀中过轻的重量给带得猛地仰过身去:“叫师兄——这孩子我带走了。”他转向尤府大老爷,和被这一系列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的侍女,微微颔首:“稍后自会有人将财物送到贵府。”
他所做出的决定,从来不容置疑也不会更改,否则昆仑白虎堂也就不会是他的一言堂了,不管尤府大老爷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我们家别的孩子可有潜质”,抱着男孩就信步向府外走去。
“你叫什么?”
男孩怯生生地答道:“尤大郎。”
姚文卿脚下踉跄了一下,用一种全新的眼光上下打量了男孩一遍:“你们的名字都好清奇啊——抓稳!”
“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姚晚抽出通体雪白的承影剑,比了个手诀就冲天而起——从这里就能看出男女双方的差异来了,唐娉婷对耿芝那可真是宠着护着娇惯着,连御剑都不忘比上避风诀,而姚文卿这边的画风显然就要简单粗暴许多了,打了个招呼便御剑直上九万里了。
次日卯时。
耿芝本来还想着,四星城里面根本没养鸡,她怎样才能在凌晨就把自己从被窝里拔出来呢,结果累的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连点心都只是略微动了一点,填饱了肚子就匆匆就寝了。
卯时刚到,她还没醒呢,唐娉婷便衣冠整洁地捧着一套昨天刚买的新衣裳进来为她更衣,还给她打了一盆尚带着桂花清香的洁面水。
耿芝迷迷糊糊地被拽了起来,换上鹅黄的缎子裙和嫩绿的短袄,当唐娉婷开始给她梳包包头的时候,她终于整个人都彻底醒了过来:
“谢谢唐姐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唐娉婷为耿芝的包包头上扎了两根绣着兰花的浅黄色丝带,笑道:“早着呢,阿芝先不要慌,等吃完了饭我们再过去。”
说罢,她便往耿芝手上套了个金铃手串,上下打量了好一番才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去找玄武星君吧——我就不过去了。出了朱雀堂一直往北走,那座玉石砌成的主殿便是诸位星君们议事之所,眼下便用作小星君的教习堂了,只有你能进去。”
耿芝本来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卯时就要起来,然后她在走了大半个时辰才从茫茫云雾中看到白玉大殿的一个轮廓后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四星城也太大了!
“师、师兄……”耿芝像是被狗追着跑了十万八千里过来一样,一跨过门槛就呼哧呼哧地几乎瘫在了地上:“我来晚了吗?”
一身黑衣的卫景从蒲团上坐起了身:“没有。”他看了看天色又补充道:“每日修行只是说不可懈怠而已,又没有让你这么早来,下次慢些缓行来便可。”
耿芝终于喘匀了气:“既然今天早到了,那我们也就提前开始吧?”
气聚则生,气亡则死,欲点长明灯,需用添油法,吸天地清气,使呼吸归根,保住先天之气,气足则百病可治,固住生命之本,始可再言上层修炼。
耿芝盘腿坐在卫景推过来的蒲团上,身边便是洞开的数扇大窗,香木窗棂,琉璃为页,影影绰绰能看到外面那一棵不知名的参天大树,卫景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沉声对她道:
“手心相对,盘腿趺坐,舌尖反顶上颚,吸清呼浊,气入丹田。”
“双目虚合,目不视物,不闻外声,不动杂心!”
耿芝虚虚合上双目。
鼻间那缥缈的檀香味儿似乎慢慢淡去了,那翠绿的大树和流光溢彩的琉璃在她半阖的眼中也化成了五色的灿烂碎光点,一瞬间万丈红尘在她身畔飞速掠过,她的眼前出现了隐隐约约的、浩渺的星河,带着她整个人都仿佛飘飘摇摇地融进了天地里,耳边卫景的声音一瞬间也远去了,她进入了一种无比玄妙的无我之境里,一时间天高地迥,她便像是那鼓动的微风中一粒飘荡着的浮尘,荡悠悠地竟不知要去往何处了。
卫景看着已经入定了的耿芝,暗沉沉的眸子里就微微露出一点满意与疑惑兼具的神色。
吐纳之法并不难,甚至很多仅仅是为了养生的人也都有涉猎,然而对于四星君们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延年益寿的锻炼法门,更是排出体内浊气,吸收灵气以求筑基的最基础法门,可以说,谁能在吐纳之术修炼之初最快入定,谁就能在接下来的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
卫景和别的星君们都不一样。他是自幼就养于昆仑长于昆仑的孤儿,当年那位光华冶艳、风姿过人的朱雀星君曾经在万丈天梯之下捡到了浑身青紫、几乎要哭断气了的一个婴儿。
那位朱雀星君向来笃信因果循环,不爽报应的理论,再加上她素来心善,实在无法对着这么小一个婴儿见死不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