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地盯着这些字。
这真是小孩子才会搞的把戏。
这是幼稚的,高珣,你是个大人了,而这是很幼稚的。
高珣的理智在他脑子里沉着声说。
可惜他心里的那头小鹿却不受控制地又一次不顾头尾地冲了出来,站在他身边,焦躁又兴奋地踢着它的细腿儿,发出了呦呦的鸣叫声。
仿佛在问着高珣,噫,这个人的喜欢,你真的可以不要吗?
高珣来况淮夜的公寓前先去了一趟他妈妈那里。
具体点说是,先去了一趟他妈妈那里,徘徊了将近半个小时,他看到她还亮着灯,知道她还没有睡觉,但是他最终没有按响门铃。
他悄悄地上了搂,把他给她买的一些东西,还有装在文件袋里的,他上个月去替她预约的两年全身体检资料以及准备的额外保险一起放在了她的门外。
她没有接受他是这样,是同性恋。
她也许一直没有办法接受他是这样。他坦白出来的自我对她来说既是不可原谅的伤害也是罪大恶极的忤逆。
她躺在医院病床上转过头去的那个瞬间,他忽然发现,她老了。
老了,不再黑得发亮的头发,微微下垂的嘴角,有了细纹的眼睛和脖子。她背对着他,变成一个很小很虚弱的身躯,和他记忆里总是一丝不苟又严肃厉害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无法恨她,但也不知道要怎么样亲近她。
他们曾经是彼此在这世上所能想到的最亲密的人,他们保持一体的状态近十个月,不是吗?
可事实上他们是很陌生的,他脱离她身体的那一刻,就是他们陌生的开始。
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而他其实也一样。
他想,活在这个世上,他们各有各的难题,各有各的苦楚……只是令高珣感觉难受的是,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正是彼此的难题和苦楚,这就使它们变得分外无解。
或许他离开的两年反倒会给他们一个机会,重新了解彼此。
当然如果不能,那么他希望她至少能身体健康。
高珣被电话声吵醒了,睁开眼睛辨别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况淮夜的公寓里,况淮夜的床上睡着了。
他绝对不是有意要在这里睡着的。
况淮夜公寓的密码没有变,他进来得很顺利,他是来放那副给况淮夜做生日礼物的画的。只是经过况淮夜的卧室时,鬼使神差走了进去。况淮夜那张套着深蓝色床单的床和同色的枕头,强烈地邀请他,躺下来试一试。
明天要带的行李还没有整理,所以,只躺一下下就得起来……然而他竟就这样睡着了。
持之以恒的来电声把他从短暂的懊恼里拉了回来。
“喂?”
“喂,是我。”
听见况淮夜的声音高珣心下一惊,他马上坐起来环视着这个房间,他怀疑是况淮夜在房间里装监控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刚好就抓到自己在他床上睡觉的时候打过来。
“你在我那里吗?”况淮夜问。
“唔。”果然是装监控了,高珣沉默片刻道:“我只睡了一小会儿。”
不料况淮夜在那头也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有些讨厌地说:“你在我床上睡着了?”
“你不是都看得到吗?”高珣对他这种明知故问没什么好气。
况淮夜很快反应过来:“我房间里没有监控。但是家里是有安全系统,如果有人进来,我手机里会有提醒。刚才有提醒信息,我检查了状态,不是破门而入的,所以猜会不会是你来了。不过我没猜到你是过来睡觉的。”
“我不是,我只是来放你的生日礼物。是太累了才不小心睡着的。”高珣听他那语气就知道他现在一定笑得很得意,虽然知道于事无补,还是免不了辩解几句。
况淮夜长长地噢了一声后像知道高珣会威胁要挂电话一样立刻见好就收,转了话题:“还有几天呢,这么快就画好啦?”
也不算快了。
如果不是他妈那次把他之前画好的全撕了,到今天他大概能拿出几十张来。
“其实你放你那儿就行,等我回来了你再亲手给我。”
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明天会回来吗?
高珣垂着的视线落在他扔在床头柜的半包烟上,它们恐怕早就发chao了,毕竟况淮夜离开了那么久,中间唯一回来的一个晚上也是和他在一起,从学校到他家的在一起……那个像偷来一样的,互相喜欢的,隔了再长时间想起来都会让自己心跳过速的晚上。
“高珣?”况淮夜放低了声音,高珣仿佛能透过手机看见他喉结轻微地动了一下,问:“你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高珣一时想不出是哪里的不妥出卖了他,“不如告诉况淮夜支教的事情”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没什么事。”
况淮夜没有更进一步地追问让高珣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况淮夜并不完全相信他的“没什么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