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根本没有这根筋的,她对于吃的没什么要求,味道过得去就行,要是让她一个月都吃速食面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但不知不觉中,她的胃口已经被梁二养刁了,前段时间是因为迫不得已,食物太过紧俏,能不吃就不吃,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的狩猎本能被唤醒了,看到什么总想着能不能吃。
比如这个黑色的颗粒,比如那个胖松鼠,再比如……湖里的鱼。
想着想着梁箫觉得自己又饿了,能流能够填报细胞和大脑,但填报不了胃和舌头,饿的感觉依然有,只是不会觉得难以忍受罢了。此时此刻她胃里发出了抗议般的“咕咕”声,眼前泛着波光的湖水仿佛变成了一锅汤,一锅鲜美的、诱人的鱼汤。
“这个能吃吗?”大概是见她望着鱼太久了,眼神都要把水给盯穿了,梁二舀水的时候故意使了一点技巧,捉了一条小鱼在陶锅里,小鱼被电得晕乎乎的,在锅里毫无方向地游来游去。
“不知道……”梁二一是不认识这个鱼的种类,第二他也没有做过鱼,A市虽然算是靠湖的城市,但一切自然的食物都太难获得了,别说鱼了,就连牛羊rou、鸡rou、猪rou都很难买到天然生产的,替代粮的鱼rou……仅仅是现成的rou而已,没人会费心费力地生产一条完整的鱼出来的。
就算这个鱼能吃,梁二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做。烤?煮?生吃?
梁箫吞了一下口水,心道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贪吃了,挥挥手道:“算了,不用了。这么小的鱼,也没什么可吃的。”
“你想要大的,我去抓!”梁二跃跃欲试。
“算了。”梁箫摇头,顺势蹲在地上,“上衣脱了。”梁二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泥印,乖乖脱下了衣服,递到她手里。
“累不累啊?”
“手酸吗?”
“休息一会儿吧?”
“你真不想吃鱼吗?”
梁箫蹲在水边洗衣服,他也半步不离地坐在她身后,一会儿问一句,一会儿问一句,跟苍蝇似的嗡嗡不停,让她头都大了。
怎么原来没看出来他这么多话?
“闭嘴!”梁箫瞪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冲上去亲了她一口。
“知道了……”他含糊不清道,又趁机亲了亲她的眼睛。
算了算了,她心想,真是……被他折磨得完全没脾气了。
总算解决了身后那个苍蝇,梁箫终于能专心致志地洗衣服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是回到了史前,毕竟洗衣机什么的已经发明了两三个世纪了,而她却不得不用最原始的办法,最原始的原料一遍遍清洗着衣服上的污渍。
个别泥点子尤其顽强,强迫症的梁箫不得不一遍一遍地搓洗。每当这时候,她就特别想回家。其实洗到这个程度就已经够了,不过梁二没有提醒她,更没有阻止她。
这一瞬间,他突然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他们有住的地方,夜晚可以安眠,不算太冷也不算太热,如果好好改造一下,应该会变得更舒适;她每天见到的人只有他,他们一起为了生存而努力,在一切重压下,他们彼此依赖、相互依靠地走下去;如果她想吃东西,他可以抓鱼,或者刚才那个胖耗子说不定也可以吃,哦对了,不知道红嘴鸥吃起来怎么样,鸟类的话……口感应该跟鸡rou差不多吧?
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任何事打扰。
他们想干什么干什么,也许是在这晒一整天太阳,也许是睡一整天觉,就算做那种事情,他们也比以往更自由,因为他们深切地知道,这里只有他们,这里只有彼此。
真不想走,他开始觉得别扭。他知道梁箫特别想离开,他也知道以他们目前的处境,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出去,努力生存的终极目标也是为了能跟外界取得联络,早日回到人类的城市,回归正常生活。
可他只想跟她在一起,之前他的想法跟她一样,想让战争早日结束,他们早日回归平静正常的生活,说不定金属人会跟人类达成协议,取得更独立、自由的生存条件,彼时他们的身份也变得更加合理合法,不必再藏着掖着,如过街老鼠一般见不得光。
直到现在,梁箫的目标仍然没变。但他的变了,既然他们追求的是平静自由的生活,那现在目标已经达到了啊!
“我不想走。”他小声说道,语气低落。我一点都不想离开这儿,为什么不能一直在这儿生活下去呢?
“嗯?”梁箫回头望着他。
“我不想走!”他又大声说了一遍。
“外婆还在外面呢,我不能一直呆在这儿。”梁箫转过头,边搓衣服边低声说道。除开生活不方便这一点,她还有亲人、还有朋友在外面,他们的生死存亡跟整个战局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她无法心安理得地从他们身边消失,跟他遁入这个原始而隐蔽的世外桃源。
“……嗯,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他才觉得烦躁和失落。
希望能多待几天再走吧,他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