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染,依然毫不介怀的,毫无怨言的高高兴兴的接纳。
&&&&像是个幸福的傻瓜一样,在酒醉后,笑容满面,诚心诚意的说,「沁小姐若能回到小生身边,那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小生不敢再奢望其他。」
&&&&连那心有所属,不情不愿的被送出宫的女子,听了这难得的酒后真言,都不能不动容。
&&&&「屏之,妾身如今依然爱着吾皇……」
&&&&「没、没关系……我等你……」
&&&&「也许妾身一生一世,都没法移情别恋……」
&&&&「我等你一生一世,嗝……不够……」他打了个酒嗝,转头睡着,睡梦中依旧嘀咕着,「不够的话,来世,来世继续等。」
&&&&「如果,妾身如果,从来没有被送进宫中养育就好了。」独自坚持着无望的恋情,坚持了很多年的沁小姐,终于忍不住在这熟睡的醉鬼面前泣不成声。
&&&&声声饮泣中藏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懊悔,又仿佛暗含着对新的、好的恋情的期待。
&&&&张屏之依旧傻乎乎的睡着,什么都没听到。
&&&&隔天按照原定的计划,求了左右丞相一起去向沁小姐求亲,二老原本以为要磨破嘴皮子,才能说得这尊贵的郡主放弃皇后的念想。
&&&&不想方一开口,沁小姐竟低了头,似是默认了这桩婚事。
&&&&得知了消息的张屏之喜得连翻了三个跟头,手舞足蹈的一手尺子,一手墨笔的,将白辰安抱了个满怀。
&&&&「辰安公子,多谢你,多亏你在东皇面前说项,让沁小姐出了宫,小生真是太爱你了。」
&&&&「我也一样爱你,天底下,只怕没有比你更无怨无悔的傻瓜了,只可惜我白辰安没有沁小姐的福气。」
&&&&但至少,他可以像张屏之一样,做个不要那么介意的傻瓜吧!
&&&&也许傻一点,不要那么执着,才能像这小子一样,握住本已远去的幸福。
&&&&「辰安,辰安,你瞧,这根横梁就裂在与正梁衔接处,裂处已经很大,只怕撑不了多时,便会断开,到时候整个屋顶都要坍塌下来,真可惜了雕工如此美轮美奂的完美顶梁!」
&&&&担忧着那不多时就会塌下来的梁柱,粗心的张屏之全然未曾注意到白辰安的异状,只顾着指给他看那断裂之处。
&&&&白辰安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见到了生平所见的,最为Jing致的横梁。
&&&&整条横梁雕着盘绕的五爪金龙,龙身上逼真的盖了片片金箔作为鳞片,四周围点缀着翠绿的碎玉,每一块,都是价值连城,却这样轻易的,镶嵌在这横梁之上。
&&&&当然,这是东皇的御书房,自是要多华贵,就有多华贵。
&&&&横梁上的金龙显然经过了侍人们不时的擦拭,依然光华如新,只是构成这横梁的红木,却在历经多年的风雨后,早已朽败不堪。
&&&&当日里螭吻所化的龙形无意间刮过,便已造成了这不可挽回的裂痕。
&&&&「说到底,还是这红木的质地不牢,即便镶金嵌玉,到底内里早已腐朽,再Jing致华美,细心养护,也终有崩塌之时。」
&&&&张屏之以他专业的目光,为这损毁的横梁做下来结论。
&&&&「终有崩塌之时吗?」望着那摇摇欲坠的横梁,白辰安思绪依然留在临昼与南华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上。
&&&&「那我等着,彻底崩塌的那日。」他轻声道。
&&&&像是踩着柔软的棉花堆,深一脚浅一脚,再度的走回了寝殿,多年习惯使然,见着这也许会塌下来的御书房,第一个念头,依然是想找到临昼,告诉他这件事。
&&&&踏入寝殿之时,正遇见拢着衣襟,匆匆而出的南华。
&&&&错身而过之时,那明显还带着少年青涩的身影畏惧的轻缩了一下,避着他的目光,赤着脚,低着头快步的走了出去。
&&&&像是怕他迁怒般,慌张得连鞋都顾不上穿。
&&&&胆子这样的小,到底是鼓起了怎样的勇气,才敢在暗度陈仓的帮着临昼脱离禁锢后,再度不知死活的爬上临昼的床?
&&&&难道他不知一个从小修习仙法,不择手段到连君王都敢禁锢的人,若是对他这小小侍人起了杀意,便如踩死蝼蚁般,轻易就能得逞吗?
&&&&还是这天真的侍人自以为救了东皇,便是立了大功,又成了他的枕边人,临昼便会一门心思的护着他了?
&&&&真可笑,那方才又何必摆出畏畏缩缩的姿态?不是该一副得意洋洋的面孔,向他这个失败者好好的炫耀一番吗?
&&&&他怎么敢?怎么敢用着这畏缩的姿态,一而再,再而三的……
&&&&白辰安的心头,泛起了深深的怒意。
&&&&明知这是迁怒,明知这一切不过是出自东皇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