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生死不明的人都要带去审问?”顾醒语气虽然平静,可那话中的讽刺实在难听,禁军首领脸上一讪,“倒也不是,既然如此,那就请顾世子替卫四公子回禀皇上。”
&&&&“走吧。”顾醒踏出宣宁侯府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那龙飞凤舞的大字,心想,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了。
&&&&太和殿上正在议事,关于卫家之事其实是各大势力之间的博弈,顾醒等在殿外,听见里面群情激昂。他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站着,低头看到地上有一只蚂蚁爬过,四处窜来窜去像是找不到方向。
&&&&他忍不住蹲下身,就近查看。
&&&&禁军首领见他这般百无聊赖的样子,不免觉得惊奇,“顾世子,你便一点都不伤心吗?”
&&&&顾醒淡淡反问:“你怎么就觉得我不伤心?”
&&&&禁军首领噎了一下,“下臣看不出来。”
&&&&顾醒道:“伤心会分很多种,有人嚎啕大哭,有人低声啜泣,有人食不下咽,有人夜不能寐,有人恨不得自己去死,还有人会在痛极之时忍着伤痛站起来。”
&&&&禁军首领道:“顾世子属于最后一种?”
&&&&顾醒摇摇头,“不是,我害怕极了,无时无刻不在发抖。”
&&&&禁军首领听到这话,又看顾醒一脸平静的样子,十分不解,“顾世子何出此言?”
&&&&顾醒没有回答,只问他:“你相信卫家是清白的吗?”
&&&&禁军首领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相信。”
&&&&顾醒没曾想得到这个答案,一时有些呆,“你怎么一点都不犹豫?”
&&&&禁军首领笑了,“卫家铮铮烈骨,下臣无需犹豫,想来天底下的百姓都会同下臣一般想法,否则今日大街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卫家戴孝痛哭?”
&&&&顾醒点点头,“谢谢你。”
&&&&眼前的男人露出不好意思的浅笑,顾醒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回答:“下臣祝恒。”
&&&&“祝恒,我记住你了,今日之事多谢了。”顾醒拍拍禁军首领的肩膀,站起身,看到殿门一侧的门柱上,像是刷了新的漆,红艳艳的如同鲜血一般。
&&&&他想起一个多月前卫岭同他说的话,“非是我什么都不怕,而是我有自信承担一切后果,生死于我而言,十一岁便见惯了,所以心里有比生死更重要的东西。”
&&&&时至今日,顾醒再想起那个少年当时说话的神情与口气,忽然觉得心里定了几分,由内而外生出一股力量。
&&&&也许卫岭就算在此刻醒来,拖着残破的病躯,面对家破人亡的惨境,他也一定会做得很好,他会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划破黑暗的长空,绝不屈服绝不倒下。
&&&&“卫岭。”顾醒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生如逆旅,一苇以渡。
&&&&皇帝并未召见顾醒,直接下令将他押入玄衣司大牢,名义上是要再审查此案,实际上是多方权衡之故。
&&&&如今卫家已经倒下,顾家也收缩了爪牙,前太子遗党虽然闹腾,可那个孽障已死,他们名不正言不顺,自然蹦跶不了多久。
&&&&剩下就只有赵家、周家、唐家,这三家博弈的是皇位,皇帝心里很清楚,所以平衡各方势力很重要,不光是卫岭不能死,就连顾醒也得好好活着。
&&&&这也是顾醒被关在玄衣司大牢的原因,这个地方是常人摸不进来的,完全属于皇帝的势力,从某个角度上来说,皇帝是在保护顾醒。
&&&&顾醒前世活了二十五岁,今生又过了这么久,林林总总加起来几十年,第一次踏进玄衣司。如外界传言,这个地方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刑罚、血腥和残忍。
&&&&顾醒一点一点打量着,就连墙上都沾着乌黑的血迹,可见其手段之厉害。
&&&&“进去吧。”一名暗卫将顾醒带进了一间空牢房,“这可是你父亲待过的地方,想来你也会有亲切之感。”
&&&&“我父亲?”顾醒纳闷,“他怎么会进玄衣司?”
&&&&那名暗卫道:“难道顾世子不清楚吗?奉安公窝藏前太子遗党,被请进玄衣司审问,可是待了大半个月呢。”
&&&&“不可能!”顾醒断然不信,“我父亲怎么会跟前太子扯上关系?”
&&&&那暗卫呵笑一声,“顾世子回京之后,怎么不问问顾家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大姐夫顾大人又去了哪里?”
&&&&顾醒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就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暗卫正待得意,旁边的牢房传来一声呵斥:“暗乙,住嘴!”
&&&&顾醒立时看过去,只见那儿躺着一个黑衣男人,从小窗子透进一点光,洒在他的脸上,照出他苍白的面容。
&&&&“是,大人。”名为暗乙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