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柔情似水,幸时拥有,但多是经历,归宿由不得我们去决定。
十二月中旬,我坐着阳台的半人高的石壁上,遥望着冬日里萧瑟的天与地,离人迹稀少的住宅团地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商业街,那里好像在某地神社教派在组织敬奉祭典,只是这里无法看清游祭的盛况,繁闹的街景被不远处两幢二层小楼间夹断,只能看到身着厚实的华服的人偶,披戴诡异的假面的舞踊从狭窄的街口经过,太鼓与三弦奏乐与抬着神舆的壮年们爆发出的野蛮吆喝在空气中爆裂开来,让我越来越是烦躁,悬空的脚丫因为晃动不停,两只足上的棉布拖鞋已经被我甩落至楼下的马路边缘,从二楼往下望去,干净的柏油马路除了风无人通行,我不想下楼去拾回那双鞋,只是低着头望着地面上两只孤孤单单的拖鞋发呆,一只在东边,一只在西边,一只鞋面朝下,一只鞋背朝上,它们无法成双了。
远处的属于祭祀巡游的喧嚣仍在萧萧冬日里沸腾着,一辆熟悉的轿车从西边的街道口驶入,然后停靠在楼下马路过道的停车位上,看到她从车里下来的时候,我的心在短暂的停滞后开始噗噗跳动,然后又一点点的恢复平静直至冷却,如同空气中四处飘荡的寒气。
三天前,因为一通电话,她离开了这里驱车前往机场。
三天后,她终于回来了,而这一次只为了一场预料之中的道别。
我看着她关上车门,似乎是叹气了,她走向那横躺在马路边上那两只被我遗弃的拖鞋,弯下腰一只只的捡起,然后抬头看向我,我看得出来她想朝我微笑,但她笑不出来,而我,晃荡着悬浮于空的脚丫,低头向她扬起我高跷的嘴角,只是我笑得有些勉强。
几分钟后,她出现在我的身后,将一条毛毯覆盖在我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倚靠在我的身背后,两个人静默几分钟后,她终于开口了。
他从法国回来了。
嗯,最后一个晚上,你会留下来吗?
我以为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我会有平静,淡然,在相安无事中接受一场期约而至,然后与她挥手告别,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坚毅,我与她之间的感情不是一纸契约,我的声音无法克制的颤动,泪水毫无征兆的下流,我还是忍不住想让她留下来,哪怕只有一个晚上,最后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我蜷缩在她的怀里哭了一个晚上,眼泪汹涌的就好像没有尽头,我无法止住泪腺溃堤,只能强忍着不让哽咽出声。
而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亲吻我布满泪痕的脸还有苍白的唇。
她说,如果,没有达郎,一切就不一样了,我们会在一起。
是啊,会在一起。
我的低声喃语空洞而无用,这是一句虚无缥缈的安慰,告诉我们有些不可能只是因为时间的过错,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最终只能错过。我们都喜欢说如果,但谁不知这世间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果实。
做不成恋人,也不想切断彼此之间的联系,那就各退一步,以亲友的身份,站在各自的圈子里关注着另一个人的生活。一直以来,我都在告诉我自己,若两个人彼此喜欢,却无法在一起,那么分开了,也做不成朋友,因为多看一眼都想拥有。可对于她,我又如何割舍得掉曾经的那份情谊,如何狠下心来,像对曾经的人那样对待她,抹去关于她一切的痕迹,不为自己不留一丝念想,这样的做法太过残忍,但我却是得心应手,一直都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我做过太多,过去,我会为像处理旧物一样,将某些我曾经历的事,我曾遇到的人装箱封存,若有些回忆让自己唏嘘不已,那又何必记起。而将来,这样的习惯依旧,但她,永远是那个唯一的例外。或许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太过美好,也或许是最初的那个期限让我从未奢求过长久,所以结束时我找不到一丝撕心裂肺的痛感,因为与那些绵长的温存温馨相比,痛苦不值得,并且也无法玷染曾经那些我与她之间美好的回忆,使它们变质。
她曾与我说过,时间到了,我们也该回到各自的生活里了,可谁又做能到不再交集。她给了我太多的关怀和温柔,不论是在她离开前,还是离开后,而我呢,还是会在分开后忍不住去与她联系,听听她温润的声音,了解她最近的生活,仅此而已,我们都在学习如何不去打扰各自漫长的人生,学习如何以另一种不受世人谴责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彼此的生活里。
直到有一天,我们终究变成朋友。
转变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时间,它又如何是一个容易的东西,过程太过蹉跎,适应又是另一场望不到尽头的马拉松赛,而我必须独自跑完。
京都,她所生活的那座城市,已经没有了让我留下来的理由。
新的一年很快到来,2014年三月初,我通过教授的推荐,前往东京一家建筑设计事务所成为了一名招标项目的见习生。在那里,我遇见了顾夏。
四月中旬,我得到了一个转正的机会,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她,我很快就要成为顾夏身旁的设计助理了,她则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