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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被这种水淹死了,我可不为你守孝哭丧!”
她倒没有傻到真的认为凌绝袖会被这连半身都没不过去的水淹死,但她记忆中凌绝袖并不识水,小时还因落入王府荷花塘中被泥ye呛得咳了半月,凫水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想都不用想。
可靴子好好的穿在脚上,没有自己跑掉的道理,她是踏水而行,就算走得急了些,也不该……
罢罢罢,看看不就都清楚了么。
“凌绝袖,你别被我找到,否则看我不把你‘伺候’得三天起不来床。”她下定决心似地喃喃自语,双膝随即跪落池底,将头埋入雾气弥漫的水面下。
哪想到,这不看水底她还能咬牙切齿地咒皇帝早殡,一看水底她便慌了,顾不得口舌之争,立刻借力池中原石朝池心游去。
原来,此处她从未尽享的温泉景池乃凭壑而积,四周摞着的巨大麻岩石块只起增涨水位的作用,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具有围堰之功。池边一圈之所以浅不没腰,全仰仗池底的三层玄武加阶,适才她们身处延伸最宽的浅阶,自然难窥池之玄妙,但往池心方向去,五步之处,便是仅有三步宽度的中阶,再来就是深达五六尺的底阶,底阶以外,则晦暗难明,深不可测。
几声巨响,眨眼间本是清澄瓦蓝的天幕不合时宜地变了颜色,冬雷滚滚传入水中,震得满池激荡。
她游过池心,身边仿佛充斥着的墨ye,视线可及,仅为一臂,别无他法,她只得潜降五丈,朝上查看,但透过灰亮背景,唯见微光与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凌绝袖身着拖沓的龙袍,自己既然没听见布匹离水声响,就说明凌绝袖不可能离开水面,但池底近在眼前,那人又能去哪儿呢?
正当她迷惑不解时,手肘于不经意间碰到一墙壁样的铅直物体,再仔细一瞧,她发现在她所处位置正上方约二尺之处,有个可容两人并肩而过的硕大黑洞,并有缓缓水迹推进向里。
活水必有源有尾。
看水势,那头应同是容水之地。
她运气行掌,嗡然拍在石壁上,随即放心地向黑洞内游去——能够拍响便说明通道不会很长,回声空洞杂乱便说明其间定有不止一个空xue通向地面,确定了这两件事,就等于确定了她无需立刻出水换气也能在无危险的前提下到达黑洞彼端。
果然,在她潜经几处微小光源后,整片宽阔的浅白水域出现眼前,用力蹬底,快要窒息的她羽箭般射出水面。
呼……
大口吸着冬季特有的馨香空气,她终于找到了害她差点淹死的家伙。
不远处那个已敞开龙袍,舒服地附臂池沿,眯眼享受暖雾的人,不是凌绝袖还会是谁?
“好漂亮的儒艮!来,尾巴翘起来让朕看看能吃不能。”
凌绝袖先发制人,根本不给她开口责备的时间。
“儒你个头!”翎绮沂顺着水势漂近了些,脚尖触上鹅卵石铺就的底台,原以为再漂几步还会有浅阶相迎,不料,一路向前,直到她伸手就能碰着凌绝袖的地方也再没有别的蹬踏物,“你什么时候学会凫水的,我怎么不晓得?”
凌绝袖拉了她到自己身前,替她摘掉shi散云髻上的翡翠九凤钗,慢慢抚平她的发丝,笑道:“朕要打汐海,怎能不识水。他们的水军有船炮,塔炮,到时候再像石破云开阵那样把朕轰一顿,朕就真成光猪了。”
翎绮沂一时忘记之前要把担心和盘托出的冲动,故作轻蔑地揶揄:“皇上可是为练凫水才盖的这座偏宫?”
这座偏宫必定不是前朝遗物。
翎家皇族皆生长于北方平原,没几个识水性的,为修这么深的浴池而盖一座庞大的宫殿不是他们的作风;从日光透入长窗的角度判断,此处应位于仲宫正东空旷角地,而这方角地乃皇族逢年节行办祭祀的坛场,除了凌绝袖不会有人敢那么胆大妄为地把私殿修在如此神圣之处;偏宫内仅有简单摆设,连最醒目的池沿都只用平实的赭色花岗岩来装饰,素雅而大气,一看便知出自界凌院工匠之手。
“朕只是为了让老天爷看朕搓泥而已,”凌绝袖说着,当真用手在颈项上狠狠搓了两下,可惜,此时非战时,想搓出灰棍棍来太不容易,她只得放弃演示,转而揽住翎绮沂浮沉不定的身子,“因为洛莫说,神坛有天看。”
这池子还真是为皇帝一个人建的,翎绮沂忿忿不平地边摆水边想。看这深度就知道。
她若学凌绝袖那样站在池底,水面就不是刚及下颚了,肯定得没过口鼻。
“建成几年了?”在仲宫住了数月,居然从没听人提起过这里。
她承认,她对仲宫的了解仅限于正殿,寝殿,启德殿和膳房,御花园等寥寥几个用得着的地方。但她知道,原先的仲宫为求周圆,被设计成为从南到北纵向排开三弧宫殿,每弧三十三座;殿轴与殿轴之间以正殿主轴为基准,左右各退一步,两边依次向南缩进,包括距离北宫门最近的一排寒殿在内,共九十九座。现在加上凌绝袖盖的这座,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