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好,三天不算太长。
穆初桐熬到了。
麻雪为穆初桐送上了白色西装。
穆初桐对着镜子穿上西装,脸上确实无法流露出幸福的喜悦。
麻雪的笑容也挺假的。
大壮也是不明所以,只负责开车送穆初桐到大教堂。
城市的大道铺直地延伸,车队沿着江边一路前行。
穆初桐看着窗外。
江边的风景甚好,为了这场婚礼,沿途的树上都缠上了彩带,犹如仙女的衣袂,映着天上彩霞,自然美不胜收,更添多了几分浪漫奇情。
可穆初桐无心欣赏。
夕阳的光芒耀眼,尤其是映着波光的时候,这让穆初桐不自觉眯起眼睛。
就在他微微眯眼的时候,光芒一瞬间变得刺眼无比。
天地震动。
穆初桐的眼前是裂开似的强烈白光——
——是爆炸。
强烈的白光后——便是寂静的黑暗——
——穆初桐眼前翻天覆地。
汽车倒置了,车门却被人强行拉开。
开车门的人想拉出穆初桐,双手抱住穆初桐的腿,想把他拉出来,可惜穆初桐被束缚在安全带中,如同网中之鱼,动弹不能。那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件事,便果断拿了刀割断了安全带。紧缚在胸前的安全带被割开的一瞬,穆初桐才有种被解脱的快意,却因没被捆好而自由落体,身体往下一撞,额头也不知碰到什么,痛得很,又碰得他脑袋里嗡嗡作响的。
拖他出来的人显然没有太在意他被撞到头的事情,颇为粗鲁地拉住他的脚腕,将他直接拖出来。
这过程又让穆初桐的头撞了几回,越发是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等他被拖出了车子,还没来得及呼吸车外的新鲜空气,又被人整个扛起,快步疾行。
那人跑得快,他被扛着,一颠一颠的,加上刚刚撞到头的眩晕,穆初桐现在还想吐了。
他心里甚至有些责怪那人如何这样粗蛮,可等他没往外挪动多久,就感到空气变得灼热起来。他眯着眼去看,却见刚刚他坐的那辆车已经处于熊熊烈火中了。
这烈焰燃烧,使他惊出一身冷汗。
也让他清醒过来了。
要不是这人争分夺秒地把他扛出来,他也该葬身火海了。
实在也不好意思怪他粗蛮了。
然后他被塞到了另一台车子的后座,车子飞快地行驶。
穆初桐渐渐清醒,闻到了车子里的沉香味:「师贤?」
是师贤。
师贤把他扛了出来。
穆初桐艰难地从后座上爬起来,发现手臂使不上力,一阵疼痛,仔细一看,发现白袖子上染了鲜红——是血!
「啊!」穆初桐惊诧地叫出声来,扭过头,发现背后已是成片延绵的火海。
师贤依旧坐在穆初桐身边,身着红色丝绒西装,所以染了血也不觉得。
「啊……」穆初桐吃痛地捂住手臂的伤,瞥了一眼师贤。师贤朝他微微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避孕套,然后果断无比地撕开了穆初桐的衣服。
「你要干嘛!」穆初桐大惊失色。
看着穆初桐裸露的臂膀,师贤用避孕套充当止血带,扎住了穆初桐手臂上的伤口。
穆初桐感到很羞愧,可以说是无地自容。
你们黑帮这么用套套的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穆初桐声音沙哑。
道艾坐在驾驶座上飙着车,一边回答:「有人在路上放炸弹了。」
「你们怎么也在?」
师贤淡淡回答:「我们也在车队里,在你的车后面一点的地方。」
穆初桐还是不得不怀疑:「这么巧啊?」
「不是巧,我们宾客就是在你的新郎车后面的。」师贤像是明白穆初桐的暗示,便也缓缓地辩解,「不仅是我,其他贵宾也都在后面。爆炸发生之后,其他大佬都纷纷逃散。只有我进火海救了你。」
这话说得——穆初桐顿感自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冷血坏蛋。
穆初桐仔细打量师贤,发现师贤的丝绒西装沾了不少泥尘,一向油光锃亮的皮鞋上也沾了不少污渍。向来不染纤尘的师贤额头上也沁出薄汗,滑过脸颊,这样的狼狈,反而让他显出几分烟火气了。
「谢谢。」穆初桐哑着嗓子,有些愧疚又有些感激。
「嗯,你应该感激我,我救了你的命。」师贤翘起了腿,整了整卷起了的衣袖。
穆初桐只得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哦,那可不行。」师贤笑笑,「该报的还是要报的。」
「不是不报,」穆初桐一个脑子短路,说了句,「时候未到。」
他说完就后悔了。
这他妈说的不是「报恩」,是「报应」啊。
人家刚救了你的命,你就说人家要有报应,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