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來信
冉叔晨早就來了公評所,報告神仙藥的進展。塔立剛好跟武北在說查斐查到的事,冉叔插嘴道:「若凝春街會用來調教男ji,怎麼從沒聽過男ji有異常?」
若男ji和試藥的老鼠都沒有出現異常,即是神仙藥單吃並不會引致成癮。武北有一大疊關於神仙藥的狀紙,經冉叔一提醒也發現了問題:「如此說來,那時不少人都買了這藥,怎麼出現問題的只有穆國男人?」
ji院少見的、老鼠試藥時沒有用到的、他國男人難以接觸的、針對穆國男人的,這幾個元素混在一起,塔立忽然想起了什麼:「馬nai酒。」
馬nai酒是傳統穆國酒,酒度雖高,腥味甚重,在市井不太流行,尤其在ji院喝更被視為掃興。
但軍隊中只有馬nai酒供應,所以服過兵役的人慣了喝,換句話說,多飲馬nai酒的除了軍中的士兵外,就是有當兵經驗、隨時可召集成兵的壯年男子。穆國採徵兵制,每個健康的成年男子都需服役一年,若神仙藥需和馬nai酒結合才能起壞的副作用,這就不單是jian商賣藥圖利的層次了。塔立頭痛地抓了抓頭髮,想起查斐早幾日的說話:「我們好像查到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武北只是一介商人,聽完塔立解釋後驚訝得結巴:「所以,這幾個商人的目的是毁掉穆國的後備民兵?」
「不知道,也可能只是巧合,始終ji院裡少用馬nai酒。」塔立不置可否,交代冉叔試喂老鼠馬nai酒,又叫武北去審審眾上癮者的生活習慣,看是否有別的共通點。
兩人接令去了,他在室內來回踱步。賣貨的是南花人,但在凝春街免費派的卻是尚人老闆,南花和尚朝之間的仗打了快兩年,這才剛剛簽下和約,若說是兩國合作針對穆國實在不可能,這麼大量的神仙藥,背後完整的物流和分銷渠道,即使是最老練的商人也需一、兩年才能完成計劃。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他以為是武北去而復返,頭也不回地問:「又怎麼了?」
回話的卻不是武北,而是跟在他身邊最久的隨從:「王子,截到一封給王子妃的信。」
塔立皺眉:「她的信就給她啊,給我做什麼。」
他雙手遞出信件,頭微微低著,恭敬地答道:「是尚京王顧成寄來的。」
蓮華在後院騎著小白跑了兩圈,珍時罕有地在她騎馬的時候來打擾,向飛快奔馳著的一人一馬呼喊:「姐兒,京裡來信了!」
蓮華聞言勒停了馬,下馬跑到珍時面前,取了她拿在手中的信,珍時站在一邊說:「奇怪得很,不是驛站的人送來的,那個人說自己是三爺的朋友,我看著倒像個商人。」
她頓住了開信的動作,環顧四周,把信帶回房間,仔細關好房門,連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擦,拆信的手微微有點發抖,深吸了一口氣才打開。
一封信裡幾張紙字跡都不同,竟是每個人都親自給她寫了字,她先讀了姐姐蘭華的信,細細地寫了新生侄兒的模樣,說他笑起來甚像她年幼的時候,在末端還用朱砂印上了他的小腳印,胖嘟嘟的,她撫著那腳印也想像到侄兒有多可愛,來來回回讀了兩次才放下,猶豫著才拿起父親寫的信。
元親王字如其人,謹慎鏗鏘,首句便寫:「為人婦,謹記三從四德,必恭必敬。」蓮華在腦海中已浮現出他說此話時的表情語氣,鼻子一酸,抹了抹眼再看下去。父親寫得不明顯,但大致說了皇上滿意和穆國的關係,又說和親是為成親非為成仇,字裡行間叫她不要淌這趟渾水。看畢蓮華不禁舒了一口濁氣,像放下心裡一塊大石頭,趴在桌上賴了好一會,想想不自覺對著空房嘻嘻笑出了聲。
公評所的員工看著窗外天色,又看向埋頭工作的塔立,互相打了好幾回眼色官司,最後年資最長的翻譯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王子,時間不早了。」
塔立抬頭看他,又見整個公評所的人都眼發青光地盯著他,後知後覺地明白大家在等他回家,揮了揮手:「你們到點了就走啊。」
幾人互相對望,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離了塔立的目光範圍才竊竊私語,奇怪最近只有早退沒有加班的上司怎麼坐到日落還不走。
塔立案前那封信被拿起又放下,看著信封那個王顧成的印章發了一下午呆,待公評所的人都走光,家中派了小廝來尋他。小廝進了門也是驚訝,他預想的畫面是眾人忙得不可開交,他要趁空檔時機問王子需不需要留飯,誰知所裡空無一人,寧靜得可怕,塔立連蠟燭都不點一支,靜悄悄地坐在陰影中,小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粗著膽子叫他:「王子?」
塔立回過神,認出了他,動動僵硬的頸項:「怎麼了?」
「呃??王子妃問要不要回府用飯?」他問完後對面安靜了五秒,他正要再問一次,塔立就站了起來,越過他往外走:「回家吧。」
蓮華一見塔立回來便炫耀地拿出蘭華的信,指住那小腳印在他眼前晃:「你看你看,我侄兒的腳印。」
他抓定了信紙,那朱砂印還不及他一根手指長:「那麼小。」
「是啊,他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