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病
到了夏秋替时,他抱了些食物进来便不稳地栽倒在床上。我摸了摸他的头,再摸摸自己的,温度有些高。
“您发热了?”
他抓住我的手,另外一只手将我按在胸膛前含含糊糊地说:“别走,别走。”
我心头有些酸涩,即使在病中,他仍会担心我没有吃的而来给我送食物,我又怎么会借机逃跑呢?
“我不会走的,相信我,让我来照顾您。”抱住我的双臂开始松懈,是信任吗?
我从浴室里拿了毛巾沾shi冷水贴到他额头上,从柜子里抱了厚被子出来给他盖上。这几天他胡子更长了一点,看起来更加性感了,摸起来也更加刺手了,我伸手点了点,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刚要回手,他抓住我的手:“水,水。”
“有烧水的东西吗?我想你该喝热水。”他带来的食物中只有冷依云矿泉水。
他半晌不说话,我凑在他耳边说:“放心我不会离开。”
等了一会他缓慢开口:“离我远点,会传染。热水壶在倒数第11层第三个门。”
还是第一次有人会这样关心我,我给他掩了一下被子说:“我去去就来,热水你等着。”
他又抓住我的手,我伏腰亲了亲他的额头他才松手。
打开门我看见红木楼梯格外陡峭,铜铁固定以及铜制扶手,上面的斑驳痕迹看起来很久没有修整过,这就是外面?
我握着扶手,旋转的楼梯陡峭的坡度让我有点晕眩,我一边认真数,走了很久才数到倒数第11层。那么陡峭的坡度和繁复的楼梯,他生病了还记得我,还有我许下的承诺。于是我收起还要跑下去的脚,进入倒数第11层。打开第三个门我一惊,里面特别宽敞,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像是没有人住过似的,只有画板上有聊聊数笔和床上掀开的灰色薄被显示这里是他的居处,一定都是他收拾的,这栋楼我刚刚下来都没看见过其他人。我定了定神 ,打开柜子并没有看见热水壶,只有画纸颜料什么的。噢,这是左面第三个,或许得去对面第三个。
我带上门到了对面,果然是厨房,打开柜子我看见了热水壶还有锅子。我想了想,打开冰箱,里面有牛nai、葡萄酒已经各种食物。把水装入热水壶连好电源以后。我从冰柜拿出牛nai开始装煮。
等水开和牛nai热的时候,我发现深红色窗帘好大,我过去偷偷扯了扯,这竟然是落地窗,虽然快到秋季,可外面仍是一片欣欣向荣,是我许久不能看到全部的外面的景色,那是绵延至天际的绿意,附近竟没有其他建筑。
咕隆咕隆的声音响起,我放下窗帘,去看牛nai,牛nai热了,我用锅盖罩住。偷偷下楼,从落地窗上看下去,这里应该是三楼或者四楼。
果然我下了两层就看见了十几步远的大门。此刻我有了逃走的意图,他还在生病肯定追不上我,可是……可是他还给我送食物衣服,关心我,教我作画,或许我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离他而去。但这一瞬间更多是清醒:我应该跑出去,这样的生活不属于我,一切源于罪恶。
当我去一楼的时候,楼梯距离大门只有几步之遥,我心脏一阵剧烈地跳动,长期的安逸和他给予我的东西让我摇摆不定。当我注意到门上挂的锁才涌出难受。
我赶紧轻手轻脚爬上头将牛nai全部装入保温桶,又拿了碗和勺子。他为什么给门落了锁?是还不放心我,怕我逃跑对吗?正当我胡思乱想时,门口轰隆隆一声,我吓了一跳,他高大的身子靠在门口,面色不正常的红晕。
“露西怎么这么久?”
“我煮牛nai呢。你怎么直接下来了?”我急忙把水装入杯中:“先喝点水吧。”
我又兑了点冷矿泉水,尝了尝是温的了才端给他(大卫番外),他喝了一大杯,我接过杯子放到桌子上对他说:“我扶您上去吧。”
“不用了,扶我去我的卧室吧。”
我提着袋子搀扶着他到对面的卧室,他有点沉,也是这么高大虽比较瘦但也是沉的。那张床十分大,上面有同款灰色床单和被子,我扶着他躺了上去,把粥放在放在床头柜,接着去柜子里拿厚被子时,被子遮住了眼睛,我以为房间够大不会撞到他的画板,结果还是笨手笨脚地撞到了,我呆在那里,像极了小时候摔坏碗,呆在那里等姑姑们来骂。
“没事的,不是煮了牛nai吗?快过来待会凉了。”他虚弱又温柔的笑。
我怔怔地看着他,然后把被子往上一带再抱稳了,走上去铺到他身上,帮他掖好被角。
“家里有退烧药吗?”我环顾四周:“你面色看起来不大好。”
“有的,露西你看看那边柜子。”
经他眼神示意,我打开那个柜子,里面有些药是法语,这么久跟着他,还是会了一点点法语,我仔细分辨了一下然后举起来:“这个是吗?”
“是的,有点慢,看来以后还要教你法语。”他温柔的微笑,每每这时我就感觉他不是那个掐我脖子逼我的罪恶的人,只是一个把我从炼狱里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