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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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寒冷北国的首都——阜明。
裹着棉服的商人正在同娼馆的老鸨售卖“商品”。他身后的破旧板车上坐着七八名女子。其中一个,如雪肌肤,唇色被冻的发白。她生的十分美丽,唯一的缺憾,便是她在途中多次逃跑。商人不得不用铁链将她锁住,教她的肌肤上留下了许多伤痕。老鸨为此同商人反复杀价,硬生生将八两的价格砍掉了一半。商人收了银钱,喜滋滋地去买酒喝了。
她被单独带进了狭窄的石室内。徐娘半老的老鸨命人仔仔细细地替她冲洗。柔嫩的肌肤被粗粝的麻布搓得通红。
老鸨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笑道:“这次可真是赚大发了。”
一旁的喜娘“吃吃”也跟着笑,说:“阿娘,她可生的真漂亮!”
老鸨见这姑娘一言不发,威胁道:“姑娘可不要再起什么逃跑的心思了。我们这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她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老鸨。那双浅棕色的瞳孔格外的吸引人,犹如传说中碧波海上惑人心魂的妖女。
老鸨深感此女恐怕难以驯服,咬牙道:“姑娘可别得意。”她对着喜娘略微颔首。喜娘粗糙的手指便顺着女子的腰际,往她的双腿之中滑去。粗胖女人一只手抓着她的胸ru,恶狠狠地捏着那团软rou,道:“真是块讨男人爱怜的好rou。只是姑娘若是嫁过人,怕是只能侍奉些低三下四的粗人了。”
她在这一路没吃过一顿饱饭,此刻头晕脚软,只能任由喜娘肆意揉弄。
大约过了一刻钟,喜娘美滋滋地道:“阿娘,值钱货!”
老鸨面上一喜,赶忙招呼喜娘,小声吩咐了几句,这才离开了。
她被丢在硬梆梆的床板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袍,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从少女时起就反复出现的梦境。在那个梦里,她父母俱在,还有了一个亲弟弟。他们一家人和美无比,称得上幸福。
她在这家娼馆待了大半个月。每日只有着稀疏的米粥。喜娘将一种难闻的膏药往她的伤口上涂,一面涂一面心疼地说:“要不是阿娘吩咐,你才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那膏药确实是好东西。她涂上它不过十天,伤疤就渐渐变淡消退了。
这一日,喜娘捧着一套雪白的裙装走进来,说:“阿娘说了,你从今往后就叫云霜。明晚,谦将军指名了要你。感谢阿娘给你取的名字吧!”
云霜?
顾谦是在恶心她呢。
她原名许轻霜,是前些日子南国被抄家的许家长女。而顾谦,是她叔父的得意弟子,也是她妹妹的未婚夫。她的父母早在多年前便去世了。她一个孤女,经由叔父随意指了门婚事。原本以为到了年龄就规规矩矩的嫁出去。谁曾想,身为妹夫的顾谦莫名其妙的看上了她。
顾谦从中作梗破坏了她的婚事,时不时的传些低三下四的书信给她。她那位可怜的妹妹对顾谦情跟深种,早已以身相许。
谁知顾谦并非南国人,而是北国的王公之子。他通过妹妹窃取了南国重要的舆图,连夜逃走了。
至此,许家被判叛国罪。男丁斩首,女眷流放边境。途中,一名北国的商人向官兵买下了她。
如今看来,这或许也是顾谦的手笔。
烛焰长明,灯火通昼。
顾谦坐在庭堂之上,怀中的花娘正在替他斟酒。他确实对许轻霜一见倾心。原因无他,那个女人实在太过美丽,冷若霜雪的姿态也格外讨他喜欢。他不喜欢南国女人,总觉得太过娇怯。可许轻霜格外特别,像是一株翠竹,攀折起来想必也十分有趣。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指使商人买下了许轻霜。
可许轻霜到底只是个南国女人,同他并不匹配。留在娼馆,令她不得不依附自己更好。若是将她带回府中,府上的堂妹只怕要将她就地打死。
这样想着,许轻霜就被人领了进来。
她穿上了那身雪白的裙装。Jing美绸缎同她是这样的契合。庭堂中的男人都将目光移向了她。唯有坐在角落里的缅国琴师,依旧矜矜业业地弹着琴。
缅国是个小国。那里的人都生着黝黑的皮肤同赤金色的瞳孔,很好辨认。缅国在三年前就被各国瓜分吞并,王室被屠尽,民众大都成为各地的奴隶。他也不例外。他叫曲金,原本是乡舍马场的看管者。顾家老管家看中他驯马的能力,便花了十个铜板将他从马场买了下来。
琴声听了。
因为顾谦发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他有点讨厌许轻霜这样招摇的走进来。酒杯碎裂了。紫红色的酒ye溅在了许轻霜的裙摆上。
那名缅国乐师跪伏在地上,有些惴惴不安。
顾谦扣着她细细的颈,把人压在玉案上,开始毫不客气地剥她的衣服。许轻霜试图推开他,反而胳膊被折得脱臼了。带着绒毛的裙摆被撕开,露出一双瓷白的细腿来。
许轻霜说不惯北国话,一出口仍留是南国的乡音,细软柔糯。即便是辱骂,也仿佛小猫挠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