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颍城的天气依然延续着夏季的炎热,层叠的绿叶没能力挡住阳光,晒得人汗流浃背,柏油地上也生出热浪。
"妈妈,我快到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的。"穿着一身浅色的林谅刚进学校大门,语气软软的,对电话那头的妈妈说着,一边还费力地拖着黑色行李箱快步向前。
“好,谅谅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和同学相处哦,没有钱也要记得告诉妈妈。”林雨华一如既往地说着这些林谅听过八百遍的话,把他当几岁离不了家的小孩,心中存着不少担忧。
也难怪林雨华,林谅从小长得白净,一双眼睛和他父亲一模一样,在父亲脸上显得深邃成熟,在少年林谅那却显得无辜可爱,他的嘴角略微有些上翘,唇上带着水色。
林谅的性格没那么活泼,只在父母面前才孩子气,外人都说他安静。也许是小孩儿本就难以理解和接受“和而不同”,所以总有调皮的小孩偷笑他。
不过林谅倒是从不放在心上。虽然自己一个人玩,但吃吃玩玩学学都随意所欲,开开心心。反是林雨华,一面想林谅多接触朋友,却又担心他被欺负。
可后来,身为警察的父亲在突发行动中牺牲。正在上小学的林谅变得更加没话说了。怕是受到父亲逝世的打击,林谅之后对与人交往这件事不是太热情。
不过,上大学这一年里林雨华觉察到儿子藏不住的改变,性格变了,开朗了些。林雨华心里感到很是欣慰,但儿子嘛,隐秘不言,所以她一直想找个合适机会和儿子谈谈心。
林谅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林雨华的回忆,
"妈妈,我要去院办报道了,先不和你说,不用担心的。”
“好,好,记得按时吃饭,我先去做饭了。"林雨华听言挂断了电话。
其实,从南方的家乡乘高铁一路向北五个小时,紧接着又是一个小时的地铁,这路程辛劳路途遥远,又拖着上十几斤的行李箱,着实劳累。
当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暑期余额不足才是更加无奈的事情。不过林谅不一样,他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些弧度。
学校的正门其实是北门,颍城大学四个字在那门上刻着,磅礴大气,据说是老书法家提的。不过它离院办近,离宿舍远,地铁口又开在东门,理工科的学生常年吐槽,开学简直是强制锻炼,反反复复负重行进三公里。确实,林谅也是理工科的一员,化院大二的学生。
林谅走着走着,越靠近院办,脚步变得越发轻快,心里还带着些许期待。
他有秘密,不可说,只能藏在心里深处的隐秘。
"终于到了。"林谅擦了擦额头的汗,把箱子提上楼梯,走进化院的大门,不过他又停了下来,向后门望去。
后门外是化院第一实验楼,林谅站着摇了摇头,微微皱眉,嘟囔着:“他肯定不在……”
委屈又有点失望,心情低落得双手也失了力气似的,提着箱子左转朝走廊去了…
“我来报道。”林谅礼貌敲了三声学生办公室的木门,推开,热空气交汇一阵冷气,要是冷暖大气相遇少不了大雨倾盆而下。
房里开着空调有些凉,辅导员和学生会的人一人分坐在一边,桌上放着十几张A4纸,密密麻麻是学生的名单。其实林谅来得不算晚,学院里给了两天开学报道,今天是第一天下午。
“你的学生证,还有这里签字,在你名字后面。”学生会的人员翻找到大二名单,将白色的薄纸递给他。
“好的。”林谅边从包里翻出黑色封皮的学生证。
一分钟不到,盖好戳,签好字,林谅退出了办公室,提着行李箱离开准备返回宿舍。
“林谅!”磁性但略微有些嘶哑疲惫的男声传来。
太久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谅突然有些激动,有点无法置信。
穿着白色实验服的高高男生从后门大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蓝色记事本和几个管状东西,脚步有些着急。
林谅看着他,心想,发尾有些发黄,眼下有点青,昨天晚上又熬夜了?刘海有些长,都要遮住他眼睛了,不过他真好看,他看着我,他还对我笑。
"师兄!"林谅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脸上有些发烫,晕出点点红。
“我脸红干嘛……啊…”林谅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在心里骂自己。对于自己才刚见到人,就不争气地肆意分泌多巴胺实在懊恼。
“你来了,等你好久了,不过我现在有些事要去第二实验楼,晚上一起吃个饭吧。”程子易笑着,带笑的眉眼也消减了他坚毅面孔带来的冷峻感。
还没等林谅从“等你好久了”这句话的冲击中清醒过来,还没弄明白难道师兄也想着他,
又接着听见,“我先去有点事,你收拾好了联系我,好不好?”
程子易语气很温柔,应该说对林谅他总是很温柔。
“好,那我先去宿舍放东西啦。”林谅说得带点傻气。
程子易点点头,迈步走出大门,在林谅看不见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