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澜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看了看放在自己右手边的金丝玛瑙碗。
摊开,在手上来回擦拭。
那是粉羹的香味。
无论是府上还是宫里,都不做这样的街边小食的。
宁远衡脸色骤变。
自己的习惯总是在练完体术后才用早膳,突然就馋起粉羹来。
百姓们是不能大摇大摆地上街看的,只能在自家门口张望,或者打开窗看。
昨晚留在宫中的是晏子楚那厮,这种事他也不管?
随后在案桌上的一个装有浓茶,且插有多个卷成几层的,细小的齐鲁棉巾的紫沙柱壶里,随便抽出一条。
看来,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
擦拭完后,宁远衡又拾起案上毛笔,翻看着手中的待处理的事件。
张姨不愧是当年在额娘身边伺候的人。
”来人!“
用绣有“九瑾”二字的深褐色软面巾擦拭本就干净的唇角。
这才中秋第二日,就有些入冬之意了。
这阵子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也是有“年”的,这个世界,所有的国家过年都是同一天。
宁远衡本质上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不希望他人过多干涉自己的事,无论大小,无论公私。
天色变得有些昏暗浑浊,像一团揉不散的泥团。
总之,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若没记错,当时盛粉羹的碗摸起来既扎手甚至还有些灰,廉价到不堪入目。
所以,很多事,便也不会过问,更何况这种在他眼里实在是无关紧要的事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
宁国的气候是会下雪的。
但这种事只是东厂负责。
是等,不是找。
直到,
屋内又只剩下檀香的气味了,玛瑙碗的温度渐渐冰凉
其实,这样的年,或许更温馨?
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
......
自从一个月前,杨初成打算真正做一个吃瓜路人起,那位"张姨”,她也失去了打探的兴趣。
话音落时,人影消失。
空气中又多了分淡淡的茶香。
但只下一阵子,也不大。
”是!“
立冬
再三挣扎..
有些感慨,也有些恍惚。
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
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自己在原先的世界里是正值盛夏,来时恰逢初春,现在又刚刚入冬。
传来消息,左丘云在京城客栈居住,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金丝玛瑙碗已经是府上最差的一种了,一年到头来也就只有斋戒日他才用...
算上日子,在这个世界里真的快满一年了。
宁远衡将勺子轻轻侧放在碗里。
就拿宁国的子民来说,他们认为,过年最重要的是团圆。
快过年了。
他本不抱太大期望,却没想到张姨还真会额娘当年做的粉羹。
第二天,才能上街,窜窜门,祝祝贺。
”督主您请吩咐!“
越来越有趣了,他倒要看看,这左丘云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再将软面巾叠好,放在托碗的玛瑙盘里。
这一点,作为宁远衡的亲弟弟,宁远澜一直都看得明白。
宁国有放烟花的习俗。
屋内的檀香比平时淡了许多。
....
棉的吸水性最强,而产棉之地又属齐鲁最好。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天空,不语。
听香芋酥他们说,皇宫里倒
被另一缕香味冲淡。
可如今,碗里的东西分明就是”高攀“碗,虽然形容起来确实不大妥当,但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这般犀利又准确的词了。
”带话给西厂,说今晚咱叙叙旧。“
一阵阴风,把窗吹得嘎吱嘎吱地响。
他其实仍然有些犹豫,回想起昨天和她一起在长安街上..
仔细寻来也只有张姨这一个人选。
如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笑靥如花,羞赧待放。
所以,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在家,吃着夜宵,喝着热酒,聊聊一年来的悲欢喜乐。
味道虽有明显区别,但口感还是大同小异的。
但是和自己原先世界里最大的差别就是,不会铺天盖地地庆祝。
算了,尝尝也不碍事,就当今日是斋戒日罢。
颇有一种江南雪的感觉,既妩媚,又缠绵。
.....
他知道张姨现在是在御膳房当差,烹饪也方便。
不过却不知道张姨究竟是负责哪个宫的,这些事都是皇兄有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