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帐篷
秦念笙没想到,这男人连自己姓氏名谁都记不得。
而他身上换下来的荷包上绣着的沈字,是他来历的唯一线索。
沈修寒盯了一会儿秦念笙递过来的他的荷包,倒也没有因自己失忆而有多愁苦的样子,随即将其丢到她手里:“拿着,在我恢复记忆之前,你照顾我。”
秦念笙有所顾虑,毕竟他身份不明,可那钱都份量不免令她动容。
这里的可是沉甸甸银子,还是大个的,不说照顾他至恢复,照顾他一辈子都足够了。
这些钱取一部分出来,小川去上学堂的事就有着落了。
思及此,秦念笙欣然答应了。
虽然留着他,对自己名声不好,但她早有离开村子的打算,人都是要往高处走的吧。
秦念笙看着鼓鼓的钱袋,在心里乐呵了一下,就听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扶我起来。”
“你要做什么?”刚收了好处,秦念笙忽略那语气里隐隐的不悦,好声好气的问道。
他皱起眉,似乎有些烦躁:“我要沐浴。”
“你现在不能乱动,你身子我已经帮你擦过了。”秦念笙忙道。
沈修寒愣了一下,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问:“全身?”
“……上半身……”秦念笙有些脸热,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不过他那下半身,先前小川或大夫没有帮忙擦洗她就不知道了。
“那便是了,扶我去。”亏的她还替他擦了,他怎么还觉得浑身不舒服。
“可你的伤口……”秦念笙迟疑的回答。
“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他抿唇冷冷地说道。
痛死也比身上不干不净难受死好。
看到他坚定不容拒绝的模样,秦念笙也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了,“好吧。”
反正病情要是恶化了,用的也是他的钱医治,她暗暗翻了个白眼。
秦念笙先安抚了他下,说是热水还要等等,沈修寒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等秦念笙把热水备好来找他的时候,他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秦念笙心中叹气,她是给自己捡了个大爷回来吗。
她向他伸出手去,慢慢搀扶他起身,沈修寒倒是没将多大重量倚在她身上,她也是没想到,昨天还半死不活一个人今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她小心的带着他去了洗澡专用的土屋内,屋子光线不好,灰暗暗的。
刚从有阳光的走道穿过来,沈修寒很不适应这里的昏暗,觉得有些目眩。
秦念笙小心的把他扶坐在板凳上,咳了一声道,“你慢慢洗,你头上伤的不轻。”
秦念笙说完准备扭头就走,却被他叫住:“你让我一个浑身是伤的病人自己洗?”
秦念笙差点一个趔趄,有些不满的转过身,嚷嚷道:“你难不成让我帮你,虽然我只是个农家女子,但是也不能这样。”
“那么多钱还不够你帮这一下的?”沈修寒拧眉。
“那我也只能帮你擦……”秦念笙嘟不满着嘴,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想什么呢,重点部位我自然自己会来,只是浑身痛的要死,你就先帮着我些。”
沈修寒觉着和她沟通,真是会被急死,天知道他浑身有多不自在,感觉没一处舒坦的。
说完,沈修寒还咳了几下,看他咳得这“撕心裂肺”的样子,秦念笙也是于心不忍,既然某处敏感部位不需要她,她也没必要推脱了。
见她终于点头答应,沈修寒也暗自松口气,“从头开始。”
“你头顶处有重伤,那儿我就不洗了。”秦念笙往他头上看了一眼。
他嗯了一声,轻轻闭眼。
秦念笙用布沾热水一点点濡shi他的头发,然后打了皂角,轻轻开始替他洗发,很快发丝间打出了小泡,她用手揉搓着指缝里乌黑的头发。
沈修寒眯着眼,只觉她的手很软,动作很柔,呼吸很轻,手的动作之间,淡淡的不知名香气在他的鼻端萦绕,心里之前的那些烦闷消散许多,
秦念笙最后给他用热水冲洗了两次,再用干爽的布巾不断给他滴水的头发擦拭着,一下又一下。
沈修寒闲她擦头发时间太久,有些没好气的开口:“再擦下去水都要凉了。”
还不是怕他头上的伤受影响,这男人名字忘掉了,骄纵的习性却是忘不掉,之前肯定娇生惯养的要命。
秦念笙撇嘴,要不是收了的他的钱,她早就想把这个事Jing一脚踹出去了。
她腹诽收起濡shi的布巾,走上前,伸手将他的粗布衣服解开,这人醒着的时候和昏着的时候解衣服的感觉实在是不一样。
她没敢去看沈修寒的脸,但总觉得他的目光灼热的凝在自己脸上,让她头皮发紧。
费了好大的劲,她才解下了他的衣服,头上都冒了细汗。
沈修寒眼睛无处安放,最终就落在她脸上,屋子里光线不强,但是她的脸却白的很,白里透着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