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川再见到黎昕是在演出的这一天,与那个所谓亲戚家的孩子一起来的。
黎昕还算客气,估计是想到齐云川这边可能会带个伴,所以最后还是要了两张票给他。
齐云川来的有些晚,到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有人以为他不来了,就擅自占了他的位置,直到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前,那个人才尴尬的离开。
其实这个演出黎昕一开始是拒绝参加的,他不是一个喜欢引人注目的人。最后是舞蹈学校的校长找到他,校长深知他的舞蹈能力,说就当是为了学校宣传,硬是对他好言相劝了半天。黎昕嫌啰嗦,才答应下来。
过了一会儿,整个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表演开始。
齐云川敷衍的看完第一场,没什么兴趣,于是坐在位置上玩起了手机。
跟他一起来的小姑娘问:“哥哥,你为什么不看呢?”
文意的声音有点大,齐云川在嘴边竖起了食指,随后在她耳边悄声说:“因为真正的主角还没有出来。”
文意不懂,但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多话,便转过头不再问了。齐云川觉得她挺懂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
不知过了多久,在齐云川几乎都要睡着的时候,黎昕和他的舞伴出场了,排在倒数第二个。
因为表演的原因,黎昕今天梳了一个背头,看起来跟他以往都不一样,显得更Jing神,那双眼睛看起来也更明亮。
黎昕身上穿的是齐云川为他裁的那件衣服,全黑色的丝绸面料,看起来利落有型。
音乐响起,是lun巴,爱情之舞。柔美又缠绵。
文意没忍住,扯了扯齐云川的衣袖,又问:“哥哥,我上一个舞蹈老师跟我说,lun巴就是古代古巴人去打仗时,妻子和丈夫分别时跳的舞,对吗?”
齐云川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舞台,女舞者站在舞台中央,而黎昕则隐没在黑暗之中。
慢慢的,大提琴伴随着排笙奏响,黎昕出来了。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使原本白皙的面庞更加通透如玉,唯有那红唇点缀,比舞女秀气的更令人窒息。
他摆动着跨部,用lun巴最优美的舞步来到舞女的身边,手臂环绕在她的胸前,用脚尖勾住她的腿。刚柔并济,暧昧入骨,看起来是喝醉了酒,在轻轻试探的着她的情意。
舞女对黎昕的靠近有些吃惊,她用一个滑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舞曲层层跌落,灯光忽暗忽明。你走进幽静的小道,她就蹲在那儿,怀抱着自己,仅一人在那爆发着自己的不甘与憎恨。周围无丝毫声响。
琴音凝集,一抽一抽变得有些急切。醉酒的黎昕往前舞了两步,线条极致的优美,内涵具有张力。山峰上的月亮被眼前的乌云挡住,他伸手去拨,却碰到了舞女的腿根,黎昕笑笑,随即又将放在腿根的手抽离,抚摸舞女的面庞。
那一双媚眼,欲既温柔,当真流氓。
舞女想要折腰脱离,又被黎昕一手揽住。两人推推搡搡,乐曲含着雷风,带着漫天烟雨,就像舞女眼中凝着愤怒,心里呜咽不停。过了许久,滂沱的大雨渐渐变成小雨点,舞女面带微笑的上前与黎昕相拥。
是听天由命,还是欲拒还迎?
原本大提琴的浑厚在这时换成了小提琴的清明,雨点落下变成小溪,舞女最终向黎昕折服。他们低回旋转在中心反复徘徊,堕落,沉沦。
黎昕的身体时而像一根笔直的杆子,时而又温柔如水,两人爆发出的焰火席卷山林,吞噬魂魄,淹没自己。突然加入的鼓点使整个场面天翻地覆,舞女紧紧拉着黎昕脖子上的舞带,猝不及防。黎昕面部狰狞,所有的温柔瞬间转化成为怒火。
他绷紧腰部的线条,身体每个部分都控制的充满力量和优雅。在旋转与运用胯部的时候行云流水,收放自如。乐曲激鸣长啸,相互交错,两人在舞台上放肆的追逐。黎昕奋力的想将脖子上的舞带扯开,鼓点逐渐加快,还有钢琴声的融合,繁弦急管,重音不断不断的往下掉落,气氛越来越激烈,大家都在期待着演出的高chao。
脖子上的青筋逐渐显露,黎昕开始变得狼狈不堪,他膝行匍伏,微张着嘴好像想说些什么,可舞女却死死拉着舞带,丝毫不敢懈怠。整个舞台都在紧紧抓着所有人的情绪,让众人跟着慌张起来。
渐渐的,乐声停止,舞女脚尖轻旋,终是泄力松开了双手,灯光逐渐变得明亮,星月露出,就连观众都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而黑暗所及之处,唯有那竖琴发出铮铮的声音,好似再为黎昕的离去哀鸣,循环起伏,源远悠扬。
演出结束,全场起立。
整场演出下来,力量,速度,技巧都控制都恰到好处。每一处滑步的转换都快的让人看不清楚下落点,将欲及温柔展现的淋漓极致,情意就像飞蛾一样直扑向你,即使你是焰火也将毫不畏惧。
这哪是什么爱情之舞,是黎昕让它完全脱离了世俗和规矩。文意看的不禁有些呆愣,当她想站起来鼓掌的时候才发现哥哥已经不在自己的身旁。
而此时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