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红柿
欧琛的家是位于临街一条小巷深处的三层小楼，门前种一片花圃，花圃外围是块天然厚障壁般的两排树，中间由一道木门隔开，门上装着一只小木盒子，里边摆一本绿色封面的杂志。
欧琛掏出钥匙开门锁，邀她进去。
他随手取下杂志，关上门。
砂羽的目光落在那本杂志封面上，见到几个低调的艺术字——带你去环游世界。
“几十年的老房子，比较简陋，既来之则安之哦。”欧琛径直走过花圃中央的小道，领着她往上楼的楼梯间走去。
从事杀手这一职业多年，砂羽练就了对陌生环境要防备的本能，她敏感地扫过周围，入目全是绽放在绿枝上的鲜艳，红的红，白的白，花团锦簇，盛放无争。
与外边看到的景色不太一样，一切豁然开朗。
满室清香，生命无法被阻挡的怒放令她震撼，她不由得看呆了，停住了脚步。
一只蜗牛在花叶下乘凉，淡淡的Yin影布在光亮的叶面，她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屏息蹲下去，偏着脑袋，凑过去观察那一条正在午休的小生命。
蜗牛头顶两根头发丝大的触角懒懒地伸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几分钟就过去了。
对方驻守阵地岿然不动。
她最终没忍住，抬手去摸它的触角，刚碰到shi软shi软的顶部，对方像是触电般，警觉地将两只小角收了回去。
“嘿，小家伙，上二楼来，请你吃无污染无公害的小楼特产！”
砂羽起身，仰头，见欧琛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咧嘴朝她打招呼，她也被感染，眯起眼睛暖暖的笑，脚步轻快地往二楼走去。
二楼的格局是一个大通间加阳台、厨房和洗手间，木制地板中央铺着一块褐色的地毯，墙角摆放一张榻榻米，还有几样简单的家具。
砂羽蹲下身脱掉白色帆布鞋，只着长袜进入房间。
欧琛“噔噔瞪”地从三楼小跑下来，砂羽站在南向透亮的窗前回头，见他手上捧着几个鲜红饱满的西红柿。
她想起他刚刚站在三楼上对她说的话，问：“你自己种的吗？”
“是的，你等等，我去洗。”他进了厨房，厨房传来开水龙头的声音，砂羽坐在地毯上，乖巧地看着厨房的方向。
他很快用水果盘子端了西红柿出来，躬身放在地毯中间的茶几上。
他递了一个擦得干净的西红柿给她，砂羽接过。
“炖着红豆粥呢，半个小时就能开吃。”欧琛双臂交叠在脑后，舒服地躺了下去，舒展开身体。
他面向她，“刚刚看什么那么入神？”
砂羽捧着手里色泽诱人的西红柿，轻轻地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开口中漫开，她细细地嚼，吃相很斯文。
“在你的院子里发现一只小蜗牛，课本上说蜗牛的眼睛长在触角上，它是世界上牙齿最多的动物，我就想找找，是不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欧琛听完她一本正经的回答，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笑到直咳嗽。
“……”砂羽不解地望着他，“有点蠢，是吗？”
“不不不，我是发现你这孩子太可爱了，越看越可爱。那你有听说过‘蜗牛把粪便排在自己的身上，并且列国际上四大名菜之首’吗？”
砂羽摇摇头，脸上浮现类似于“惊恐”的神色，她问：“蜗牛可以吃？”
“有什么不能吃的呢？”这个问题使欧琛联想起什么，眼神变得幽深，“人都可以吃人，蜗牛那样渺小的生物，被吃掉不是挺正常的吗？”
砂羽哑然，又咬了一口，却发现没有刚刚那一口甜了。
话题太沉重，容易把天聊死。
氛围转变得奇怪，欧琛见她好不容易放松下来，还原到小女孩该有的模样，如今又被自己整得严肃，他懊恼地叹口气，反手抓过盘上一只西红柿，泄愤似地大大咬了一口。
成熟的西红柿“呲”地一下喷出汁来，猝不及防地飞溅到他脸上、眼睛里。
“呸呸呸！”欧琛猛地坐起来，狂抽纸巾恨恨地擦脸。
砂羽从思绪中回神，见欧琛那副狼狈的模样，Yin霾的压抑情绪一扫而空，她捂嘴笑出声来。
*喜欢这个风格的同志在评论区摇摇你的小脑袋瓜，挥挥你的小手，让我知道，谁是我的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