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不能离开我,我宁愿你伤害我,也不愿意你离开。
她走了,没有收拾东西,没有理会他的挽留,没有回头。
安达仕酒店坐落于日落大道,是洛杉矶的顶级豪华酒店之一,它的宴会厅可以尽览从洛杉矶市中心到海滩的美景。
YOYO从侍者托盘中取过红酒,站在窗边,端详着场中盛装的男男女女。
衣香鬓影,舞步,音乐,酒,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声音,男人身上散发的古龙水味、汗臭味,女人脖子上、手腕上的首饰,舞池中的暗度陈仓,角落里的龌龊勾当。
这个亚当斯家族庆祝公司上市的酒会,这些上流社会的人,个个男盗女娼,虚伪至极,她在心里下了结论。
枪在手包里,小手包是妈妈的遗物,其实不太衬身上的酒红色礼服,比较衬高贵优雅的旗袍。
小时候妈妈总用它配香云纱旗袍,娉婷婀娜,步步风情,令她十分神往。
母亲笑着安慰她:别急,小太阳,等你长大,这些美丽的旗袍都是你的,妈妈还要给你买很多美丽的晚礼服,高跟鞋,首饰,把你打扮成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
可惜那些美丽的旗袍、漂亮的首饰,艺术品一样的高跟鞋,准备留给她做嫁妆的奢侈品、从世界各地搜罗到的奇珍异宝、倾注了所有心血的手稿,赖以为命的乐器,灌录的CD,留有妈妈气息的枕头,收藏的字画,长满了玫瑰的房子,全都被尖叫鸡或占为己有,或烧毁殆尽。
想到这,她恨得舌根发痒。
此刻那女人和她亲手打造的上流社会名媛女儿劳lun,正像花蝴蝶似的,穿梭在一群膀大腰圆的有钱人中间。
她把目光转向布罗迪,她的爸爸,这个称呼让她厌恶至极。
如果能回到过去,她第一件事就是去阻止妈妈跟他结婚,宁愿自己不出生,不存在,也不想让妈妈痴心错付,芳年早逝。
每每想到爸爸这个词,她的恐慌症就会发作,浑身紧绷,心跳加速,五脏六腑缩成一团。
她想象着一枪打在他心脏上的情景,不过,她不是很有把握能打中。
严重怀疑,他这种人,早就没有了心,心脏那个部位里,要么是一颗石头,要么是一块玻璃。
他混得风生水起,公司上市,事业得意,野心勃勃,还参加了州长竞选。
她很清楚自己是以卵击石,上次偷了那么多海洛因陷害他,结果,他当天就出来了,没受到任何影响。
菲利普教授仁心仁术,救过很多人,却死得那么凄惨。
这个人卑鄙无耻,害死妈妈,害死艾瑞克,还准备害死一群傻姑娘,却活得这么潇洒。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凭什么?
凭什么好人没好报,魔鬼却顺风顺水?
她不服。
必须让他付出代价,否则,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看看他,在台上,说得慷慨激昂,不了解他底细的人,都会认为布罗迪·亚当斯先生,是世上第一好心人。
尖叫鸡端着红酒,一扭一扭走过来。
老实说,这女人跟妈妈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十万八千里,她永远一副烦躁的模样,虽然把龅牙整掉了,但因为常年抽烟,有着强烈的口臭,所以她嘴里永远嚼着口香糖,她喜欢把嚼过的口香糖、扣下的干鼻屎到处乱抹:餐桌下、妈妈的旗袍上,衣柜的镜子前,老天爷,从没见过像她那么粗俗的女人。
哦,我的老天爷啊,尖叫鸡的眼睛像马的鼻孔一样翕动,往上翻着,扯着嗓子,Yin阳怪气,这不是亚当斯家的大公主吗?见到你可真高兴。
她拽住YOYO,带到伊丽莎白·亚当斯跟前:看看,我们家大公主出落得多标致,跟她妈妈一样,是风靡万千男人的大美人呢。
这女人彻头彻尾的愚蠢,占据她人格中心的永远是虚伪和恶毒,总是让她想翻白眼,不过,跟亲爱的祖母相比,她的恶毒简直像过家家。
YOYO望着老得快成Jing的nainai,她皱巴巴的,像一本翻得滚边的书,原本就娇小的身材,越发干瘪,化着浓妆,有种红粉骷髅的惊悚感。
她仍然用鼻孔看人,笑着损人:上帝保佑,我还以为你在中国饿死了呢,听说,中国的穷人都饿得吃自己的孩子,可怜见!
YOYO一笑,假状吻她的脸颊,俯在她耳边说:您还没死呢,我怎么敢抢先呢?您今天的妆容真不错,很适合演恐怖片。
您啊,连纽约都没去过,又怎么可能知道中国的情况呢?中国可是用全球7%的耕地养活了近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