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上门,把蛇皮袋和双肩包一踢,打量他的公寓。
进门是客厅,再是厨房,卫生间,书房,最后是两间卧室。
嗯,果然是天才住的地方。
听着不像是夸奖。
的确不是,很闷,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Reid不服气:不是我找不到,是我要求高,宁缺毋滥。
好的,你想找个多高的啊?
灵魂契合的。
她像看天外来客一样看了他半天,转头翻起书架上的书,拿起里面夹着的一张纸说:欧拉公式,嗯,全宇宙的奥妙,浓缩在这么一首诗歌里,从宗教上来说,它是道,永恒不变,大道至简,好一个简洁之美啊,一颗沙里看出一个世界 ,一朵野花里一座天堂,把无限放在你的手掌,永恒在一刹那里收藏 。
威廉·布莱克,在荒原尽头,手指可以触天。
这个说着欧拉公式之美的女孩是砸人偷东西的人吗?
Reid很疑惑。
她把那张纸放入自己口袋:归我了。
参观完房间,她评价:色调太暗,窗帘太厚,家具的颜色不好看,别瞪眼,也有好处,味道不错,没有臭味,还有自带洗衣机和烘干机,不过阳台上的花草都枯死了,真可惜。
那是格西亚送的,我不知道如何照顾植物。
她摇头,走到他近前,近到呼吸可闻,摘下帽子,一头黑发滑落。
慢慢取下口罩,脱掉外套,扔在地上。
她仿佛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客厅的挂画、壁炉、灯、沙发、门、鞋柜、垃圾桶渐渐模糊、虚化,只有她越来越清晰,清晰得过分。
巴掌大的小脸,小巧Jing致的尖耳朵,像日耳曼神话里,能沟通自然与神的Jing灵,也许她诞生在卡巴拉生命之树,Reid想。
皮肤好到过分,拿着放大镜,都找不到瑕疵,Reid忍不住摸了下自己下颌的痘印。
鹿眼里布满血丝,更显无辜可怜,鼻子Jing致挺翘,唇色浅淡,形似丘比特之弓,美得像一个吻。
这个瓷娃娃,散发着不稳定的,纤巧易碎的气质,一种容易让人有破坏欲的美感。
Reid终于知道她整天包裹得严实的原因了,这种美的确不应该外露,太容易被人觊觎。
看够的话,能不能来点酒?她坐在沙发上,把里面的衬衣也脱掉了,露出背心,白色的棉质背心下,血迹斑斑,十分醒目。
你受伤了?
嗯,胸口被刺了两刀,不要紧,包扎过了。轻描淡写。
怪不得她看起来有气无力。
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能去医院,我偷了飞车帮的可卡因,15公斤,他们在追杀我呢。
Reid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你疯了?不要命了?偷黑帮的毒品?
她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咕咚咕咚半瓶下肚,打了个嗝:嗯,我还住在特工家里呢,放心,他们找不到这里。
不行,我必须把你送到警局。
她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9毫米口径的手枪,握在手里。
你要对我动枪?
她微笑,看着他,摇头:我可舍不得。
把枪对准自己胸口:我不会用枪呢,不知道会不会打偏,别逼我去警局,不然我开枪打死我自己,到时候,你脱不了干系。"
Reid气得肋骨发疼:那你现在就走,别让我看见你。
不,我不走,你逼我走,我就说你强jian我。
你简直
欺人太甚。
别生气,她拉过他的手,往自己胸前摸,呻yin着,额前大汗淋漓:我不走,别赶我走,我用身体报答你。
Reid看她触动伤口,痛到咬牙,语气软下来:你还小,不要这样糟践自己,你本来可以
她抢过话:本来有一个美好的前程?做一个好女孩?嫁一个好人?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嗯,那都是很好很好的,我偏不喜欢。
你这样,爱你的人会伤心,知道吗?
她笑:没有爱我的人了。
见Reid还要再劝,她叹口气,说:好吧,我听你的,明天把这些破东西交到警局,可以了吧?
Reid松口气:好,这样才对,你有没有吃饭?
她没回答,咬牙呻yin:有没有黄色电影?找一个看看。
什么?没有,我这里怎么可能有那个?
亲爱的博士先生,有黄色电影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