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演员的导演不是好明星,她的粉丝学着爱豆,素来也是到处怼人,心直口快,嘴上没把门。
之所以没被大家奋力排挤的一个原因,任同她虽然混娱乐圈,但本质上还是个导演。不会和其他明星抢资源,任同的人际关系宽广,吃得开,其他人的粉丝看在自家份上,也不会故意给偶像招惹麻烦。
任同大半夜发微博,说明此事,原以为是道歉微博,仔细一看语气理直气壮。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文学二次创作,不洗白不偏向,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血红当初都说了,故事取材自真实,主体为虚构。毕竟有没有摄像机,谁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很机智,没有挺许语花这个“汉jian”角色,在顾家正式表态之前,态度还是模棱两可些好。
比起余愁,顾老太太更加关心事情的发展。
青年十分担忧她的身体。“这件事情,请交给我们去解决吧。”
顾老太太怒气一哼,横眉冷对,一扫孙子,他们若是能的话,事情也不会这么麻烦。
这不是小辈可以解决的问题,多得是小肚鸡肠的长者,而这些人真当自己是死了不成!撕破脸便撕破脸,这么多年,谁又能没点把柄落在别人手中,不过是同归于尽!
只是……要苦了小辈。
顾老太太手拿报纸:“听说调查小组已经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了,资料都报上去了吗?”
“提交了,目前并没有明确回复,在拖延时间。”
顾太太闻言,心中一凉随后发冷起怒,咬牙切齿道:“很、很好,真当许家人死绝了不成?!”
顾老太太用剪刀十分认真地将报纸上许语花的报道剪下来,放到本子里夹好。她看着那些文字失神,许、语、花三个字拆开看皆是寻常可见,但一放在一处,故人的因容相貌再度浮现在面前。
血红汇报目前:“我找到了当年与许前辈共事过的战场老兵,他在战场上侥幸逃过一劫,后因为重伤残疾躲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成家立业。他的身份登记前几年被登记在案,作证有效。但比较麻烦的是……他……”
说着,青年点点太阳xue,表示对方已经老年痴呆症严重,清醒时间极短,且没有定数。
而清醒也不一定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顾玉一摆手,并不过多将希望放在一点上,吩咐下去:“请,无论什么理由,也要将他给我请来。另外当初许语花有一个表妹,全线战乱前恰好出国留学,十几年的时间我没听到对方任何消息。后来许语花出国前联系一位好友介绍工作,多半是她,对方大概在国外定局才对,你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书信往来。”
时间过去这么久,对方是否健在,二说,一切全看天命。
血红点头:“好,我已经派人将老人家从山村里带出来,明日来。”
顾玉转头看向窗外,眺望远处的别墅,想起了余愁,又恍惚记起了许语花。自己喜欢那个小娃娃,看着她与韩家的丫头在一起,总觉得是当年的许语花转世终于找到了幸福。
若是许语花没死就好了,现在也与自己一样杵着拐杖白发苍苍,也许就住在自己的隔壁,每天早上念着蹩脚的外语,一大早过来敲门冲自己问好。
若是,还活着该多好。
顾玉疲倦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每到清明,旁人祭拜先祖。而许语花,无人与她收尸,无人与她立碑,便是自己给立的衣冠冢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真正的对方,一点儿都没留下,就留下了一个念想。
在微博一片谩骂声中,余愁每每看到许语花生前的日记便越发心寒。
[今日晴朗,搬进了新房子,不过是他们给我准备的房子,住着总有些不自在,说起来这倒算是他们花钱养了只白眼狼。今日看着来往的年轻人,有些感慨,人,若是再晚些个几十年。到那时,必然是国泰民安,风和雨顺。昨日给人写信,心中好生忧愁,想着何时才能到,又能否与我回信。电话这玩意倒是妙的很,就是少,也不方便。不过,说不定日后打电话都不用扯长长的线,还能随身带着走,就跟喊人名一样。譬如,我喊个“麒麟”,这电话便接通了。]
小说剧本里的许语花是一个命运悲惨之人,但这笔记本里的她文字欢快活泼,怎么也联系不起来为同一个人。她一个人在暗夜时分,就着昏黄的油灯,一笔一划地斟酌着要写些什么,自得其乐。
没有似文学大家,文笔生花,但人物形象却跃然于纸上。有些人自己过得很苦,却不会倒苦水,心甘情愿接受一切,想让别人也欢喜起来。
这样的人很温柔,她与旁人温柔相待,命运却太过残酷。
[我昨日上街瞧见顾玉,旁边跟着一个穿洋裙子的老外,两个人说些什么鬼老子的外文,我隔老远一句都没有听清楚。倒也无碍,听见了也听不懂,自上次和顾玉起了纠纷,不过数日,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有了“新欢”,所谓的旧爱不过是阳春三月落花,碾做尘泥。恼恼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