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拍了拍他的脸。
陆耀低低哼了一声,神智还有点不清醒:“……阿卿?”
他下意识地叫出了心里的称呼。
他睁开了眼睛,身体动了一下,却立刻感觉到了手腕上的重量和身体的束缚。
沉甸甸的铁链从他的手上延伸出去,拴在了床头。
陆耀心一沉,环顾四周,迅速意识到了自己当前的处境,然后放弃了挣扎。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明亮的灯光,yIn乱的气氛,迷离的笑容。
而他眼前的这个房间非常狭小,灯光昏暗……看来他在昏迷的时候已经被转移了地点。
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青年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笑盈盈地看着他,还穿着之前那套宽松的衬衣和裤子,那么……时间过去得并不久。
他判断出这里是刚才那幢别墅的地下室。
……
一时间,很多线索被拼凑起来,在他的脑海里组成了一幅图像,许多他不解的事情,许多他不明白的事情,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为什么顾父会突然发病,明明做完了手术人还一直昏迷不醒?为什么明明是顾氏内部的消息,却会传得那么快?为什么顾氏的股价就像没有人Cao控一样,跌得这么厉害?
确实有人在暗地里安排了这些事情,他站在幕后,Cao纵一切,但却并不是他认为的陈家,而是一个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人。
为什么楚行让他不用管这事?为什么听到他要去找顾卿,楚行的表情那么奇怪?
他被蒙蔽了头脑,固执地相信着他。
他一听到他的处境,忧虑和担心就冲破了所有的理智,只想站在他面前保护他。
他想为他查清楚这件事情,却恰好触碰到了他的雷区。
……
……但还有很多,他还根本不了解的事情。
顾卿见他醒了,微笑向他举杯:“陆队长,您醒得好快。”
没什么事的时候,青年就叫他陆队长,十分生疏。
男人凝视着他,说:“……是你。”
顾卿抿了一口酒,反问道:“嗯?”
陆耀攥着拳头,说:“……你不需要这么做。”
男人伏在床板上,被铁链束缚住的身躯很有力量。
顾卿:“怎么做?”
陆耀:“如果你不想我碍你的事,你可以直说。”
他可以当作没有这件事,闭上他的嘴巴和眼睛。
顾卿挑了一下眉,说:“什么碍事?嗯?你在说什么啊……”
他装无辜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即使做了界限以外的事,也完全让人气不起来。
陆耀移开了视线,继续说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把我转移到了这个房间……这种事情你不可能自己动手,所以你早就叫了人?”
就顾卿那个性子,实在不会做搬人这种事情,他只会叫个信得过的人来做。而知道他来找顾卿的,自始至终都完全站在顾卿一边的……只有一个人,楚行。
在顾卿心里,那个男人是可信……的吗?
顾卿摇晃着酒杯,没有说话。
男人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甚至带了点痛意。
他受到了打击,但还是冷静地继续说:“你可以当作我没有找过你,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顾卿为什么这么做,他认为自己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冲突。
顾卿看着这个男人冷静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他慢悠悠地把酒杯里的酒倒在了男人的身上,从那张平静的脸,淋到了胸膛,一点一滴,从起伏的腹部,淋到了胯部。
警察的制服紧紧地贴在了男人健壮的身躯上,勾勒出色气的线条。
陆耀没有任何躲闪,一动不动接受了青年的酒ye,只是在酒ye滴落的时候,打了一个寒颤。
也许是出于警察的直觉,他产生了一种危险的预感。
他看见青年笑着,说:“……你只想到了这些吗?”
这句话是个强烈的、恶意的暗示。
男人望向他的脸,那张脸糅合了纯洁和欲望,掺杂了神圣和堕落。
……
他是一个有着强烈道德感的人,因此才会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这并非只是单纯的子承父业而已。
……如果是只为了荣誉和称赞,那么他也不会一心扑在工作上,破获无数的案件,年纪轻轻就担任了现在这个职务。
这份工作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的现实。
即使一开始还有人认为他只是靠着家庭背景而成为了刑侦大队的队长,但是这些人到了最后,都无一不佩服他的能力。
只是……人都有弱点。
他把自己的青春、幻想、迷惘、忠贞和爱欲,统统都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还有他也许并不重要的爱情。
……
……顾卿的手指暧昧地抚上了他的脸,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