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父子俩对某件事情产生了共识。如果那是一场罪,他们就是合谋者。
……
只要没有客人来访问,这偌大宅子就显得空荡且安静。
陈珏这日照常早起了,给鹦鹉喂了点鸟食,然后打算带它去遛弯。
鹦鹉啄了一口那鸟食,突然叫道:“小珏爷,您今天可真俊。”
“……?”陈珏微不可查地愣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敲了敲鸟笼。
鹦鹉在笼子里面骤然飞上飞下,像失心疯了一样。
这鸟什么时候学的这玩意……
他怎么不知道。
要是这话传出去,还以为他陈珏年过四十了却自恋得很。
真是不像话。
男人皱着眉敲过笼子以后,放下了手,开口:“你再说一遍。”
鹦鹉却开始低头啄食,安分得不行,两只翅膀收拢,合在一起。
“蠢鸟。”珏爷轻骂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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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午后,两个不关心工作的人在园子里边晒太阳边闲聊。
在舒适的阳光下,陈珏低着头,摸着那个人的头发,说:“阿卿,你知道……新盛为什么存在吗?”
顾卿眯着眼,躺在他的大腿上,懒洋洋地接受他的抚摸,回答道:“啊……不就是为了转行呗。”
男人轻轻笑了,睫毛都带了点光,他说:“转行,是啊………那你知道陈家为什么要转行吗?”
青年回答:“……行业不景气吧。做不下去的话,就只能转行了呗。”
男人说:“那要是行业不仅没有不景气,还来钱很快呢?”
顾卿:“唔,那就是风险高嘛。”
陈珏耐心地梳理着他的头发,说:“只要定好规矩,管好人,风险就可以被降低,即使是暴利的行业也可以做很久。”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听过的吧,这样的行业,我们陈家就做了二十多年。”
顾卿:“哦?对此,您有什么高见……?”
陈珏看着他,慢慢地说:“首先,我们立下一条规矩:碰什么都行,但是不能碰毒。”
青年微笑着阖了眼:“嗯……很有道理。”
陈珏抚摸他头发的手顿住了,语气越发轻柔:“……毒品不是什么好东西,沾上就甩不掉。但它收益极高,总有人为此铤而走险……”
顾卿:“哦……我明白了,陈家就是什么都不碰,这才能有转行的一天呢。”
陈珏:“……阿卿。”
顾卿:“……嗯?”
陈珏:“那么,你能告诉我吗?”他问:“你呢,有碰吗?”
空气突然凝固。
连温柔的阳光都变得窒息。
连呼吸都放慢拉长。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秒,顾卿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怎么着,珏爷,教训你儿子还不够,还要管到我头上来吗?”
他眼神冷静,唇角微翘,自然写意。
陈珏也同样平静。
他说:“……这些年来的新型毒品案,来源就是A城。A城的条子已经查了这个案子很久,听说他们最近好像有了新的进展。”
顾卿微笑“珏爷真是消息灵通,但是,这和我有关……?”
陈珏的表情很放松,好像在谈什么风花雪月的话题:“随口一说,开个玩笑。”
把顾卿和案件联系到一起……陈珏当然不是随口一说,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这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猜想。
他足够理智,又足够聪明,相信自己的判断。
顾卿躺在他腿上,仰面看着他,说:“哈……珏爷可真会开玩笑。”
他眼神清澈又好看,整个人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画中人苍白而单薄,但是顾卿却是完完整整的、有血有rou的一个人。
陈珏握上他的手,那手柔软又有温度,甚至能感受到血ye正在里面汩汩流动。
……是真实存在的。
男人话锋一转:“真的是玩笑?小崽子,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你就像一个火焰旁边的小烟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砰的一声——爆炸了。”
他其实并不清楚顾卿在这件事里究竟参与了什么,又参与了多少,但他这副不知轻重的样子真是恼人。
即使是养了好一阵心性的男人也忍不住有些气。
又年轻,又天真,做事根本不知道后果。
顾卿捂脸笑了:“小烟花……”
他笑了好一会,才说:“炸了以后,还挺美的?”
男人俯身吻了他一下,撩开他的衣襟:“……既然招惹了我,就别以为我会置身事外。”
他是噬人的狼,是恶名昭彰的鬣狗,招上了就一辈子都别想甩脱。
青年伸手摸上陈珏的侧脸,说:“珏爷真是想太多了,别总是说些言不切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