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伊蒂斯的話,奧德里奇滿臉的不認同,心中已經暗自籌劃怎樣替她教訓那些害過她的人。尤其那個肯恩,居然敢傷了她,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伊蒂斯這才得空觀察自己身處的地方,原來自己正坐在一張柔軟的雙人大床,床位於房的中央靠牆的位置,背後的牆上嵌著流線型的木雕刻裝飾,一直連綿著包圍了整個房間。頭頂是一盞漂亮的水晶燈,折射著七彩的光芒。
考慮到魔王的身份,她猜想這裡該是皇都某間高檔的旅館,或者是某位貴族在宮外空置的住處。
“我們什麼時候起行?”
“現在還不行,你們的國王邀請我今晚出席他們的宴會,說是為了慶祝兩國停戰。”說到這,奧德里奇臉上有一點厭惡,他一點也不想應付那幫噁心的蠢材。
“你要去赴宴?”她有點驚訝。
“我確實是不想去,不過去一下又不會有什麼損失。”而且他也想親眼見見那個肯恩。
“那你小心一點吧。”
“你是在擔心我嗎?”奧德里奇笑逐顏開,高興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才不是。”伊蒂斯臉上微微發燙,急著解釋。“我只是擔心你死了的話沒人帶我離開了。”
“哦??這樣嗎?”他含著笑在她嘴上輕輕的親了一下,只是蜻蜓點水的那一種。“我要出去了,你餓不餓,我讓人給你送食物。”
這麼一說,她確實覺得有點餓,便點了點頭。畢竟之前只能吃那些難吃至極的牢飯,而且那些份量也只是足夠維持她的生命罷了。
臨走前,奧德里奇對她說:“乖乖在這裡等我,別出去。”他不是擔心她會跑,事實上,房子的四周都是看守他們的人,她根本跑不走,他只是怕有什麼人會對她不利。
“我知道了。”
魔王走後,伊蒂斯走到窗台前往外一看,果然看到樓下已經站著兩個皇軍的人,對面房子的天台上也有人在監視著這邊。
她苦笑,這麼多人看著,他還怕她跑掉嗎?
拉上窗簾,她又回到床上躺著。這幾天在囚室裡她睡得十分不安穩,加上與肯恩的對峙,她整個人都感到有些疲憊。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她快將入睡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她撐著沉重的眼皮去開門,一個穿著制服的侍者拿著裝了食物的托盤站在門外。“我是來送食物的,幫你放進去吧。”
伊蒂斯側身讓他入內。侍者將餐盤放在桌上後便立即離開,訓練有素的沒有多看別的地方一眼,經過她身邊時,伊蒂斯正想說聲謝謝,他突然往她的手心塞了什麼。
伊蒂斯愣然,侍者也沒看她,徑自出了去。
關上門後,她攤開手心,那是一張被捏成一團的紙。她將它攤了開來,上面是黑色墨水寫成的一行小字:進入千里森林後接你,作好準備。
她認得這些字跡是屬於師傅查德的,看來他們的確安然無恙。他們能把紙條送到她手上,說明他們已經掌握了她的位置。這明明是個好消息,可是她的心情卻沒有預期般興奮。也許是因為她知道在魔王身邊劫人被劫牢更難,恐怕他們會有性命之虞。
然而在心底裡她也知道這並不是唯一的原因,有什麼已經漸漸改變了,只是她不想承認??她不敢想像要是師傅他們知道了她的想法,他們會怎麼想。
草草填飽肚子後,伊蒂斯便上床了。然而腦海中的思緒實在太多,心煩意亂得她完全無法好好入睡。
在魔王說他要帶她回去的時候,她確實有過一刻的心動,覺得這個主意也許不是真的那麼壞。
然而回去後,她始終是人質一般的身份。她不懷疑魔王此刻對她的心意,但是人心易變,就像她那個血緣上的父親便始終沒出現過,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辦?她已經被責任和恩情捆綁了二十多年,現在終於解脫了,她想要自由。
她能夠擁有真正的自由嗎?
想著想著,她終於墮進了夢鄉。夢中她回到了小時候她和肯恩一同修練的場景。肯恩比她長兩歲,那時他已懂得運出土魔法變出一道小小的土牆,她卻仍只能變出一道微弱的火苗。她看著那道有一個成年人高的土牆,眼中盡是羨慕和崇拜。
於是她更加努力練習,只為追趕他的步伐。終於她得到了所有人的稱讚,包括她最敬愛的師傅。
然後夢中的場景突然被扭曲,她似乎躺在了軟綿綿的雲海之上,閉著眼睛好不舒服,正當她想翻身之際,一個濕漉漉的東西突然貼在了她的脖子上,從脖子一路舔弄到胸口上。
“嗯??”她扭動著身體想要避開那煩人的東西,卻被禁錮著無法躲避。如此一來,她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伏在身上的人影,迷糊間以為自己還身處魔宮之內。
“終於醒了?”男人輕笑一聲。“睡得真熟。”
伊蒂斯這才清醒了,側過頭望窗,見窗簾外透著光,便知道天已經亮了。
“要出發了嗎?”剛睡醒的聲音有點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