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我站起身撩起自己的长袍作势要下跪, 心在滴血, 这种自找虐不可活的苦闷感极为强烈,但,我要走出这间房子换来自由除了示弱屈服还能怎么办?换做你们所有人在这样的境遇里又会怎么去做?你们可以嗤笑我不够硬气,你们可以觉得我很卑微,但是, 又有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所有的屈辱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反击做准备,只要能让我找到骁儿和漾儿,抛弃尊严都是值得的!
“季思捷,你太让我失望了。”
澹台沁伸手一把扶住我的胳膊,她的脸上的确充斥着失望的神色,我惨然的笑着退回到床边坐定:“陛下对思捷真是仁心仁德,思捷能问陛下一个问题么?”
“说。”
“曾经在公主府时,陛下为了应天送醉生梦死,向思捷吐露了许多心事,那一晚所发生的一切,是陛下的真心还是借酒装疯演了一出戏?”
澹台沁挑了挑眉头没有丝毫犹豫,直截了当的回复了我:“前者后者各参一半。”
原来如此,戏假情真好一个各参一半,我感到了无比的失落,澹台沁爱应天送是真的,却也利用了他的过世演了一出连环戏,自己坐上了皇位,罪名一个不落的留给了这个已逝的故人:“那陛下要思捷怎样做,才肯放了思捷?”
被我的问话逗笑,澹台沁微微仰着头思忖:“放了你?今日尊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尊可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很快日辉月影楼的修缮就会结束,你也不必再屈居此地。”
哀叹一口气,我自顾自的说着:“将我困在那里又有什么用?困得了一时困不了一世,困得了rou身困不住灵魂。”
“困不困得住,尊并不在乎。尊只要你明白一个道理,尊可以放纵你不知天高地厚,亦能让你一无所有。不过说到这里,尊也有一个问题。”
“陛下请讲。”
澹台沁直勾勾的盯着我,唇齿张合间问出了一个类似于你妈跟你老婆掉水里了先救谁,这种富有哲学的问题:“尊和漾儿,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陛下这是在为难思捷吧?”
“为难?”
我的迟疑让澹台沁的眉头越发的紧皱,她的手指抓紧了衣袖,似乎在隐隐发力,大概是因为我没能斩钉截铁的选择而感到了生气。在我看来,她越生气,我就会越开心,因为,哪怕是稍微漏出一丝她对我生有情愫,我都会抓紧机会渗入。
风水轮流转,这一次,该我利用她了。澹台沁抿嘴,眼睛里流露出了让我难以想象的闪烁,而我顺势抓住了她一闪而过的脆弱,抬手指了指澹台沁的胸口,低沉了声音哀然的埋怨:
“住在这里的人不是我。所以,思捷曾用情至深也未能解开陛下的心结,没有人愿意成为一个替代品。纵使我有心,可陛下无意,就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陛下也未必能为之留步。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知难而退,至少这样,我还能对自己的感情留有一丝不被伤害的空隙。”
我正一步一步的将澹台沁拉进自己的圈套里,而气场强势的她听闻了我的回答,本是对我失望的神色瞬时变成了落寞,她笑了起来,那是很不友善的嘲讽笑容:
“你果真是个很差劲的人。你不是什么事都能算出个所以然来么?你不是对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么?你说了多少甜言蜜语讨我欢心,发了多少誓言承诺与我,现在呢?一句知难而退就想把我打发...你怎么可以这么混蛋...你是不是喜欢上澹台漾了?”
澹台沁软下的语气带着莫大的苦楚,这跟先前的强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毕竟是女人,总是轻易败在情事之上。我缄默了...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喜欢你甚至想占有你,在轩舜河边无奈的陪我推开花灯时冷冷清清,大闹公主府,你被气得说不出话却还是容忍了我的放肆,在马车里,你的嘴唇是软软的,带着甜甜的味道,可是,那样的你是将情绪轻易流露在脸上的水心而不是残酷好斗的女皇。
我的眉头是不自觉的微蹙,我想把心里最真切的话吐露给眼前的女人,可是,饕餮堂里厮杀屠戮伴随着哀嚎与血腥的气息将我的情感生生压下,理智战胜了一切。我叹息着摇头:“陛下,我们一直在伤害彼此,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这与我喜不喜欢四公主,没有关系。”
澹台沁没有再多说,她恍神的站起身拖着步子慢慢的走着,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起许久以前还在公主府里的日子,我找不到水心了,依然华服傍身的她依然漂亮的身影却没了水心的灵气,我终于明白,水心是这朝堂权斗的祭品,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
当我搬进日辉月影楼的那一天,澹台沁特意休朝,头一次见她画了如此浓烈的妆容,合着是要演武则天来的?站在日辉楼前,皇袍映衬在春日暖阳下显得格外灿然,侍女与护卫前前后后围绕了一大片,阵仗规模相当大,还真是给我面子呢。
她拉开一抹大势而得意的笑容,抬手指着身后的高楼,看来心情大好,因为语气写尽了轻松:“如何?尊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