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沐春缄默的垂下头,伸手从袖兜里取出了一条白色的丝绢,她轻轻的替我拭去眼泪久久无言。尽管我被骗得如此很彻底,可沉重的负罪感还是一波一波的侵袭着我。直到门口的侍卫打破了眼下的沉寂:“女皇陛下!”
南宫沐春询声急忙站了起来,转身拜见:“参加女皇陛下。”
“沐春,你先出去吧。”
“是,陛下。”
目送了南宫教督离开,多看澹台沁一眼的想法都没有,我倔强的别开了头,如今的窘迫和狼狈让我感到了可笑,而关押我的人是曾经将我一路推往巅峰的始作俑者。澹台沁倾身弯腰伸手勾住了我的下巴,强势的用力扭正我的头,使得我们彼此四目相对。
她的脸色很不好,但语气软了几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呵...在你眼里,我的所作所为,只是无理取闹么?”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们共同期许的,所有人都在为之努力。如今我终于称皇,可为什么你不能为这般成功感到高兴?”
“高兴?呵...高兴...该死的死了,可不该死的也死了...良心的谴责叫我笑不出声。尊敬的女皇陛下,我很抱歉,跟你分享喜悦的人里面没有季思捷。”
我带着莫大的讽刺嗤笑着,这样的顽固让澹台沁失去了耐心,见我如此不服软,她站直了身静静的俯看着我,那是屹立在金字塔顶端胜出者的气魄,带着藐视和漠然;“季思捷,不要浪费我对你的期待。只要你不服我,你永远都别想从这里出去,也别想见到思骁和澹台漾。”
澹台沁放出狠话,挥舞着广袖不再多说,带着一阵寒风和绝情阔步离开,徒留下的是那一股曾经让我安心甚至怦然的熟悉香气。终于,我们成了两个世界水火不容的人。
大轩舜德年,尊皇澹台氏讳泽彧,受jian臣仲伯公与乱贼应天送迫害,驾崩于隆和宫饕餮堂内,生前立诏书继位于监国公主--澹台沁,享年五十一岁,尊皇身前治国有方国泰民安,女皇为其追加谥号轩明宗,皇宫白绫绸缎布饰不得有红物装扮,百姓披麻戴孝哭丧三日,
....
“起来起来起来...”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进食的我筋疲力竭,浑浑噩噩之中被走进牢房的侍卫用水泼醒,冰凉的shi润扑面而来,瞬时间神特么的Jing神气爽。
“你们要干嘛?”
我虚弱的询问着,其中一名侍卫抱着一套新的官服,直接一股脑的扔在了我的头上:“今天是女皇陛下登基之日,赶紧把衣服穿上,跟我们走!”
当吊着左手的铁链被解开时,胳膊瞬时垂了下来,钻心的酸痛让我一下子趴在地上嘶哑着嗓子哀嚎,差不多我的手是废了。侍卫哪儿会可怜我呢,一言不合抬脚就踹在了我的身上:“装什么装呢,赶紧的,子卿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催促着让我穿上官服后,侍卫便推推搡搡着把我带到了大牢外。许阳炎依靠在一辆马车边,他换上了一身漂亮的官服,黑底白鹤图腾由紫领傍身,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许阳炎的脸上浮起一丝温柔的微笑:“在里面受苦了吧?走,大典就要开始了,就缺你了呢。”
我依旧没有理会他,坐进了马车盯着窗外的萧瑟景象,有些昏昏欲睡。许阳炎试图找一些话题,可终是搁浅在我的沉默里。一阵颠簸后,马车停在了隆和宫的空地上,许阳炎心也是大,转身叮嘱我不要离开后,他一溜烟的自己跑掉了。
我是真的很累很饿,普普通通站立的姿势都很是费力,我尝试着抬起自己的左手,发现稍稍动弹一下都是要命的疼,于是只好席地而坐,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没一会儿,我被笼罩在一片影子下,随即身后被人轻轻踢了踢:
“喂,你就这样坐着干嘛,也不怕把官服弄脏了。”
我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身后的人,是玺儿,她还是老样子,一惊一乍的。我靠着右手吃力撑着身子站起:“大典不是要开始了么?带我走吧。”
“你不用跟那些官臣站在一起,陛下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更棒的位置。跟我来吧。”
隆和宫通往议事大殿的路,我是头一次走,沿途全是白绫缠绕,可想而知,还在服丧期间澹台沁就已经按耐不住的要举办这场登基大典。穿过一条细长的石廊,议事大殿外的空地却是另一番景象,重新甄选而出的官臣矗立在原地,四处都是护卫军严密把守,四军主副将均悉数到场,皇族出面的人除了三皇子,竟然连皇后娘娘也被人要挟着出现。
我所站的位置很尴尬,玺儿指了指摆在高台正中的龙椅,她努了努嘴:“喏,你站在龙椅旁便是了。”
这死丫头说话就说话,还动手动脚的推了推我的左胳膊,我倒吸一口气:“嘶...”
“你的手怎么了?”
玺儿见我反应这么大,便关心着想要看看我的胳膊,我抬起右手将她推开:“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不明白澹台沁的想法,我的官服依旧是黄领工督,干嘛要我站在这么一个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