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玻璃门,倒是翁怀敏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他?他至少会帮忙,你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你做的饭菜?”
易南烟不服气地扯了一下嘴角,“谁说我没做过……”
丁瓒耳尖地从推拉门里探出个头,笑说:“这个我可以证明,她的确做过饭,就是味道呢……不如易叔好!”
“南烟做饭给你吃?”
翁怀敏和丈夫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读出了“这两个孩子有小秘密了”的意味。
易南烟远远瞪着丁瓒,“闭嘴,洗你的菜吧!”
“我实话实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丁瓒悻悻地关上了厨房的门。
翁怀敏沉默了会儿,没有去接女儿削好递给自己的苹果,而是握住了她的手,怅然地叹了口气。
“女儿啊,妈妈昏迷的时候脑海里一直有个念头,我家南烟还这么年轻,都没成家呢,我不能就这样离开,让你和你爸两个人,我不放心。”
易南烟慌了,“妈,你说这个干什么呀,你现在不是好了吗?”
翁怀敏摇头,“我这几天躺在病床上总在害怕,怕自己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等不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又担心未来你找的那个臭小子对你不好,没人帮你撑腰。你说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一点儿也不为将来考虑?你堂哥易深,回国到现在,妻子都怀孕了。”
易南烟低着头嘟囔:“易深他比我大好几岁呢。”
“我也不是现在就催你结婚,但你也得试着找找看了吧?”翁怀敏瞄了女儿一眼,又说:“别以为我和你爸没看出来,阿瓒这孩子对你有心思。”
“妈,你怎么也帮他说话啊?我在国外这几年,你和爸都被他给收买了是不是?”
“是,我们是被他给收买了。”翁怀敏理直气壮,“那几年他对我们的照顾,可比你这个亲女儿还多!”
“干脆你让他当你儿子得了。”易南烟小声嘟囔。
翁怀敏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出国前那段时间你俩是闹了些不愉快,我暂且不说谁对谁错,可年轻的时候谁不糊涂、谁不犯错?你别看你爸和丁叔叔现在事业有成行事稳妥,年轻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那他们现在被你和廖颜阿姨调教出来了?”易南烟轻笑出声,转而眸光又暗淡下来,心中那抹不确定又开始摇摆。
她说:“你们难道就不怕我还会被他欺负吗?”
“他敢!他要是敢欺负你,别说我和你爸,廖颜阿姨和你丁叔叔第一个不放过他。再说,我们都了解他,他是有不少小心思,可他什么时候真的坏过?”
易南烟缄默地低下头。
翁怀敏拍拍她的手背,“妈妈是怕你会后悔,如果你找到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妈妈也支持你,阿瓒就继续做我的儿子。”
“说我什么呢?”丁瓒端了一碟菜出来,正好听见自己的名字。
翁怀敏笑笑,“没什么,我是说南烟也快放假了,你要是工作不忙就多带她出去玩一玩,这孩子最近忙累了。”
“好啊,”丁瓒一口答应,继而笑起来,“正好我一个朋友下个月巴厘岛结婚,我带南烟一起去怎么样?”
“行!”
易南烟还没说话,她妈妈就替她一口答应了,转而对她说:“就当旅游嘛,出去转转也好。”
易南烟:“……”
她还能说什么?
还说希望她能找到真正喜欢的人呢,这心明明就偏到北极去了。
吃完饭,易良平和翁怀敏回房休息,在医院的这段日子虽然吃住都算过得去,但终究睡不安心。
院里马上要收集每个学生的日常成绩,易南烟着急去书房做表,刚打开电脑,丁瓒就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抱着勺子在旁边自言自语,问它“想不想爸爸”“喜欢妈妈还是喜欢爸爸”之类的幼稚又无聊问题。
勺子根本不想搭理他,一脸“救命这男人一回来就不能消停”的无奈。
大家都是成年狗了,能不能成熟点。
易南烟看了他一眼,说:“你还不回去?”
“回去干什么?”丁瓒把狗放下来,懒洋洋地往椅背一靠,“你妈都发话了,让我多带着你玩,她的话我能不听?”
易南烟轻声一声,没再管他。过了一会儿丁瓒自己也觉得干坐着没意思,兀自打起了游戏,后来好像是输了,气呼呼地把手机一扔,趴在桌子上睡觉去了。
等她忙完了两个班的成绩表,他的呼吸已经变得缓慢而均匀,还随手抓了一本她搁在书桌上的笔记本遮在脸上遮挡阳光。
易南烟轻轻挪开那本本子,男人的大半脸埋在手臂里,毛刺刺的短发遮在眉宇间,眼睑下有淡淡的乌青,想来又是熬夜工作了。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记忆又被拉得很远,小时候就是这样,她在一边写作业,他就在一边睡觉,等睡醒了拿了她的成果直接抄。
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