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临的收买,完全不到位好吗……
一小时后,婚礼正式开始。
鲜花铺就的长长甬道,通往庄严的礼堂,牧师严阵以待,准备为新人祝福。浪漫的古典乐,来自现场的弦乐四重奏,每一个音符,都在催促新娘的出场。
谢灵境第一次的伴娘经验,便贡献给了她医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艾玛,她是衷心地,希望她能幸福。
新人宣读誓言的时候,谢灵境在在座的人群里,对上了宋君临的视线。他今天穿得依旧很正式,是她喜欢的三件套,定制的礼服,能贴切地修饰出他的宽肩窄腰,和修长双腿——虽然他此刻是坐着的。
正襟危坐仿佛是来开严肃会议的宋君临,在望见裹在粉色纱裙里好似一朵新鲜玫瑰的亮眼伴娘时,有意无意地,冲她眨了下眼。
这大庭广众之下偷偷摸摸地眉目传情,很容易就叫人红了耳朵。好在谢灵境今天妆容Jing致,能遮掩大部分的害羞。
她飞速地移开了眼,告诫自己该关注今天的主角,上帝在看着呢。
仪式结束后,是宾客与新人的合影时间。才被艾玛拽着不放手的谢灵境,好不容易挣脱开,迎面就撞上了一位着黄衫,戴Jing致小礼帽的女士。
她才满口说着“对不起”,就听女士沉着的笑声:“灵境。”
她蓦地抬头,面上欣喜:“嗨,埃文斯夫人。”她弯腰与来人亲切地拥抱。
想当年她还在这里留学的时候,可没少在埃文斯夫人的实验室里当助手。也多亏了她当年的“折磨”,出来做实习医生的那一年,谢灵境才不至于被现实压垮。
“我听说你和莉兹卡罗尔现在中国做个项目。”她们在一张空着的桌边坐下,有侍者过来换上酒杯,埃文斯夫人于是擎了香槟杯,向她举了举。
“是的。”谢灵境点头,捏了只青葡萄,送进嘴里,同时暗暗惊讶于埃文斯夫人对她动态的了解。
像是看出了她的讶异,埃文斯夫人笑:“我和莉兹的母亲是朋友,对她多多少少,也有点关注。而你,”她捏了酒杯的手,疼出食指来指了谢灵境,“你又是莉兹得意的学生。当然,也是我的得意学生。”
谢灵境当然知道,当年自己从医学院毕业后,之所以能顺风顺水地进入卡罗尔医院实习,除了自己的优异成绩,当然也离不开老师们的推荐信——埃文斯夫人便是其中之一。
谢灵境不知道的是,埃文斯夫人这一生中,给自己的学生写推荐信的次数,屈指可数。
“谢谢。”面对埃文斯夫人的称赞,她只能谦虚道。
埃文斯夫人摆摆手:“我知道你们在中国的项目进行得很顺利,我也知道,”她突然压低了声音,靠近谢灵境,“你志不在此。”
谢灵境面色如常,望了埃文斯夫人,平静地笑:“是,所以我一看到消息,就联系了您的实验室。”
“我知道,”埃文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该找个机会,我们好好谈一谈了。”
“嗨。”一双宽大的手,覆在了谢灵境的肩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叫她陡然一惊。
“嗨。”却是埃文斯夫人先答应了声,她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回立在谢灵境身后的这个男人,眯了眼,“这位是……”
谢灵境恢复了镇定,反手捏了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向埃文斯夫人介绍:“这是我先生。”她温和地笑。
又回头望了宋君临一眼:“这位是我留学时候的老师,埃文斯夫人。”
宋君临主动问了好,握了埃文斯夫人的手,轻轻摇了摇。
“你可真幸运,”埃文斯夫人向宋君临笑道,“灵境可是个好女孩。”
“是的,”宋君临也点头,嘴角泛起一点温柔的笑,“我很荣幸。”
这二人一来一往的恭维,谢灵境都照单全收。她自信自己收得起。
埃文斯夫人很有眼力见,在随意闲聊了两句后,便将这方小空间,让给了他们二人。
宋君临在谢灵境身边坐了下来,视线却跟随融入一群人中间谈笑风生的埃文斯夫人:“你们要谈什么?”他问。
“没什么啊。”谢灵境下意识地否认,捏了香槟酒杯细细的柄,灌下了一大口。
面对宋君临微微睁大的眼,她又笑着解释:“一整天都没喝上一杯水。”
“这样可不行,”宋君临按下她的酒杯,“这么喝会醉的。”他举手招来了侍者,让倒杯矿泉水来。
谢灵境笑:“你这样可不行,”她学了他的口吻,“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宋君临不以为意,举了杯子:“乐意至极。”
说话间,深情的乐曲声响起,该新郎新娘跳第一支舞了。众人识相地让开,好给新人腾挪出地方来。
谢灵境反身趴在了椅背上,看已经摘下头纱的艾玛,与她的新婚丈夫一起,拥抱着旋转进了舞池中央。
“你曾经说,你梦见过一场婚礼。”好像是不经意间,她开口说道,眼睛却依旧随着场地中间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