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买电热毯?”任时熙躺床上问道。
“说睡着睡着万一烧起来,会把她烧死,她一个人,到时我爸看到她就只剩一堆灰了,我爸也就不敢买了。”
任时听着这些荒谬的言论,深吸了好几口气,“那她就不觉得冷吗?”
温宁虔诚地望着她,“冷暖自知而已啊。”
一时无话,温宁避嫌,不敢离她太近,更怕她不舒服,轻言道,“暖和些了吗?”
“嗯。”任时熙点了点头,她虽然很困,可这床也太硬,被子太薄,身体太冷,她侧过身,扯了扯脑下的枕头,仔细瞧了瞧不远处的温宁,并未想过第一次来到婆家,会是温宁一直在照顾她。也谈不上什么照顾,就至少有在在意她?温轩明,顾不上她,温轩明太忙了,有太多事太多人要顾。
温宁瞧着她的眼神不太对,心里一凛,扑腾腾地往外冒着酸水,她忙开口把这口子给堵住了,“怎么了?你还是不安心吗?那我还是回沙发去吧。”她一再强调这个,无外乎是她的心太乱了,她心虚,紧张,兴奋,全被封在了那口子里。
任时熙伸手拉住她,有那么一瞬的空档,像是任时熙在思考什么,其实她也没有多想,只制止道,“别瞎折腾了,这好不容易暖和一些,早些睡吧,把灯关了吧。”任时熙甚至不知道灯在哪儿。温宁抻了抻身子,上半身悬挂在外面,才伸手将电灯线给拉了下来。
屋内一片漆黑,就房门下渗出客厅的一点光亮来,夜里并不安静,麻将声,抽烟引起的咳嗽声,任时熙在这样的夜里想念自己的家,她难以入眠,只觉得长夜漫漫。
“我明天陪你回去吧。”暗夜里,传来温宁的声音。“明天去给爷爷拜了年,中午吃过饭,我们就可以走了,我爸,估计还得留下来陪nainai呆几天。”温宁声音很小,很低,她喃喃地讲解着明天的安排。
任时熙心下自然也是希望明天就走,可明天能走吗?温宁nainai怎么想?温轩明会不会不高兴?她有些踟蹰,可她又有些管不了这么多了,温宁nainai并不在意她的感受,温轩明也顾不上她,她喃喃叹气道,“你明天也能走吗?你不得多陪陪你nainai几天。”
“高考完放暑假我回来陪她几天吧,冬天,我也受不了。”
任时熙沉yin,要是温宁呆这儿,明天就她一个人走,她也断是走不了,这怎么都会成新媳妇嫌婆家不好,负气出走。
“别担心了,我有办法的,安心睡吧,就熬过这一晚就好了。”温宁安慰道。
任时熙不再出声,思绪乱飞,有个活生生的人躺在身边,有温度,有热量,那个热量烘烤着她的肌肤,一点一点地烤热,而后渗透到血ye里,她心里有着很复杂很莫名的情绪。
暗夜里,也看不清脸,温宁睁着眼,翻身,她隔得远,被褥中间还能睡下一个人的距离,她歪着脑袋,听不到任时熙的呼吸声,或许也是因为外面太吵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她不敢妄动,心绪难平,这样,和任时熙躺在一张床上的日子,她没有想过。
她曾经的暴戾、乖张被她自己紧紧地拽在手心里,她甚至不敢挨着任时熙的哪怕一点衣角,她怕惊扰了她,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想再让任时熙有一丁点的不适。她安安稳稳地躺在那儿,许是太困了,没多久就睡着了。少年的心事再怎么沉也沉不过夜里的寒凉,这样的冬夜,睡过去,第二天,也就好了,心绪也就不平了,中年人不一样,中年人的心事靠睡觉,睡不过去,而像任时熙这样的中年人,就连睡觉也是没法睡着的。没多久就能听到温宁的呼吸声,大多时候平稳,偶尔急促,这让任时熙想起那天夜里,温宁在梦里叫她妈,又叫她的场景,或许温宁喜欢她,是因为欠缺母爱吧,所以温宁其实是不是自己都分不清她对任时熙的感情呢?
任时熙胡思乱想地想着,眼皮犯困,思绪开始僵化,但还足够清醒,渐渐的,客厅的声音小了,房门关过去的声音,门外窸窸窣窣的,不知道温轩明在干什么,此时她已经不愿去想他在干嘛了,没多久,唯一一点的光亮也没了,客厅的灯也关了,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任时熙闭上眼,揉了揉头,她头有些痛了,迷迷糊糊中,是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的吧,年,也就那样过了。被鞭炮炸醒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的惶然,习惯性地往有人的地方钻,因为严重的睡眠不足而使脑子回血不足,她意识也就醒了一半吧,眼皮都没睁开,囫囵着往被子里,缩在了温宁的肩上,温宁也被鞭炮炸醒了,乡下的习俗,大年初一的早晨,迎新年了,温宁本来也迷糊着,只被这突如其来的温热给惊醒了,那个人贴在她的肩上,她醒得太过于猛,有些眩晕,混沌中,腰上一紧,任时熙的双手环在腰上,温宁更晕了,在心里叫妈妈。
温宁彻底清醒了,大年初一的早晨,空气里结了霜,一呼气,就能吹出一朵冰花来,温宁不敢大口喘气,胸口上有人压迫着她,外面动静挺大的了,任时熙被鞭炮炸醒了之后也没有再睡多安稳,恍惚中渐渐清醒过来,望着自己抱着的纤瘦的身子,大脑急速地旋转,她身子半僵在那儿,停顿了一会儿,这才从温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