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跟赵云瑾聊高兴了的妇人,干脆也不洗衣服了,就围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跟她说山里头的好。几个妇人没什么主次,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会儿还在说打猎,下一句又说到儿子掏鸟窝去了。
直到有胖妇人把自家男人早几日碰见的事儿,当个新鲜说出来,这才叫赵云瑾捉到些线索。
“不过夫人您可别去山西边,听我家那口子说,西边山腰那几家没人住的屋子,现在又住了人了。”胖妇人说得没头没尾的,就是等着大家伙追问。
“哦?住了人怎么就去不得了?那是为何啊。”赵云瑾从善如流,摆出一副想听故事的样子,惹得胖妇人喜笑颜开的。
“我家那口子说了,那房子啊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听说这回翻新了是用来养外室的,那屋子修得可好看了。”胖妇人说话眉飞色舞的,“要我说啊,这有钱人家就是钱多烧的,这有女人带回家去多好,还非要放到这山上来养着。”
“娘子你这就说笑了,哪有在山上养外室的,不怕狼叼了去啊。”赵云瑾勉强维持着笑模样,哪怕知道卫骧肯定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可心里那个酸啊,都要泛到眼眶里了。
“诶,夫人这就有所不知了,那院子后头还有个温泉,是个好地方呢,也不知道那家的太太有没有这么好的命,京城里怕是都没山上这么舒坦。”几个妇人七嘴八舌的聊,没多久又把话头给岔开了。留下赵云瑾这个没那么好命的太太,差点把手里的帕子都给绞烂。
“夫人,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这也不一定就是姑爷啊。您可悠着些,谁知道那是哪家的庄子,姑爷现在在去冀中的路上,昨儿那人也不一定就是曲封啊。”赵云瑾强忍着气儿和几个妇人道了别,绕回青羊宫的大路上,一刻也等不了,就要往西山腰那边去,秋兰几人怎么劝都没用。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赶紧让马夫把马车牵过来,要么跟着我一起去,要么闭嘴。”赵云瑾此刻板着脸的模样唬得几个丫鬟不敢多嘴,再是不愿也只能陪着赵云瑾一起过去。
车到了山腰,里那院子还有一段路就没法再走车了。这么个鬼地方还养外室,这样的说辞也就骗骗山里人,真叫赵云瑾一看就能明白,这十有八九是唬人的。
可再是心里明白,可还是止不住的害怕。万一,万一这老东西真背着自己养别人呢。自己又娇惯又任性,脾气还不好,这些年没少对他撒气,年纪不小了也没个孩子。万一这人就是被外头哪个狐狸Jing迷了眼,赵云瑾发誓,要真是这样自己肯定跟他没完。
院子外头都有人暗哨守着,赵云瑾刚走上这条小径,就已经有人连滚带爬的跑回去报信了。今儿还不到审第二轮的时候,卫骧正在琢磨手里的供词,听到说寅丑慌里慌张的说夫人寻来了,直接就把手里的茶盏都给摔了,倒了自己满身的茶水。
现在要怪谁也来不及了。“赶紧的,让厨房那婆子出去挡着,就说这是私人宅院,进不得。”曲封这会儿缩着头站在一旁装老实,谁也没想到夫人能这么厉害,昨儿不过一眼,今儿人就找过来了。
赵云瑾看着挡在门口的婆子,任她怎么说,也不信这是什么员外家的别院。“员外?哪家的啊,姓什么啊?六部里哪一部任职,哪年的进士,师从何处。你要是说不出来,我可就要报官去,胡乱攀扯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名,你可想清楚了。”
有时候这人的习惯和记忆真是个说不清的东西,这院子自己从没来过,但是隔着篱笆墙只打眼一看都那么熟悉。只因为这院子自己画过,还是刚成亲的时候有一天午后画的,画好之后自己拿给卫骧看,说要是得了空,就让他也去城外圈一块地儿,就照着这上面画的给自己也规制个小院子。
婆子虽回答不上来,但是却还是堵着门不让人进,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气得赵云瑾直跺脚。
赵云瑾好话歹话都说了,还是没能进去,也没能让她把卫骧跟叫出来。实在逼得没法子了,只好一咬牙一跺脚,太傅府的大家闺秀愣是双手扒在篱笆墙上,冲着里头撒泼。
“卫骧,卫骧你个老王八蛋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在外头给我偷人呢,养了外室你不敢说是不是。好你个假正经呢,还弄个婆子在这儿糊弄我,我跟你说!你今儿……”狠话没放完,卫骧就已经灰溜溜的从屋子里出来了。
“nainai,姑nainai,我的小祖宗诶,你可消停点吧。”她这喊得,屋里几个暗卫憋着笑,差点没憋死。把这地界是养外室的消息传出去的子卯更是早躲了。这事怪自己,什么不好编,非要那这档子事来糊弄人。
赵云瑾隔着矮矮的篱笆墙,看着不过两三天不见的人,一下子突然就不敢进去了。卫骧见她转身就走哪里敢放人,赶紧就追出去把人给拦了。
“怎么还哭了?昨儿见着曲封了吧。平常没见你这么聪明,怎么这次这么快就找来了。”卫骧手忙脚乱的给人擦眼泪,她一哭自己就乱了阵脚,哪还撑得住啊。
“呸。”赵云瑾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你那外室呢,不给我瞧瞧啊。”这话说完她自己都笑了,“到底什么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