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熟到透了,蜜汁一般的甜味和紫苏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带来了难以形容的好味道,宋芷林跟着她点点头,说:“真的很好吃。”
颜殊是真的在很认真的吃饭,她们点的菜都还未上,只是上了一道前菜而已,但她已经拿着筷子,一样样的尝过,吃一样喝一口茶,将舌尖的味道清过,再尝下一样,时不时眯起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
宋芷林却是在认真的看着她,她吃的漫不经心,基本是随便尝了尝,如果事后让她去形容味道,恐怕只能笼统的说出“好吃”两个字,是决计展现不出她的专业素养的,但如果问到她关于颜殊……那么,她可以说出来很多很多,从颜殊的发梢颜色至脸上表情,乃至拿着筷子的姿势和关于菜的形容词,她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仿佛印在了脑海之中,再难以抹去。
宋芷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意为之,她将这顿饭认定为“第一次约会”,而故意不去回想十年前的第一次是什么情景,她不愿意再去挖掘记忆,研究那顿饭究竟是在学校后巷的馄饨店,还是在街角的某个快餐店,反正,她记忆里的颜殊笑容模糊,远不如眼前人的生动鲜活。
她的视线飘过透明玻璃窗,不远处的街道上铺满了落叶,树干上只剩光秃秃的树枝,街上的行人穿着毛衣和外套,很快就要是冬天了。
这是一场属于冬日的恋爱。
这个念头从宋芷林的脑海中冒出来时,她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不论是哪个季节,至少这是一场恋爱。
豆腐鲜鱼煲很快就上来了,服务生推着小推车,上面放着石质的炉子,架着一口砂锅,里面正咕噜噜的煮着鱼汤,白色的豆腐和细嫩的鱼rou浮在汤面上,汤也是白色的,只有葱花是唯一的色彩,点缀在砂锅中,令人食指大动。
服务生将石炉放在桌子中央,颜殊好奇的伸头看了一眼,炉子里面同样是满满的石头,已经烧成了黑色,看上去热度惊人。
砂锅摆好后,服务生将一筐水灵灵的青菜放在桌上,又放上一碟鸡rou,道:“吃过豆腐鲜鱼后,可以继续煮鸡rou和青菜。”
颜殊已经迫不及待的伸筷夹了一块鱼rou,说:“果然,所有的锅子最后的归宿都是鸡rou煮青菜。”
鱼rou入口即化,舌尖还没感受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鲜味十足,就已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颜殊又夹了一筷鱼rou,放在勺子里,加上一点鱼汤,准备一口送进嘴里,不料却被鱼汤烫了一下,嘶的一声,对着勺子吹起气来。
“小心烫,”宋芷林顿时紧张起来,“慢点吃。”
“这个就是要吃快点才有劲儿呀……”
颜殊委屈巴巴的吹着勺子里的汤:“就要鱼和汤一口包,再来一口鲜豆腐,才最好吃了。”
宋芷林拿一只小碗,盛了一碗豆腐鱼汤,推到颜殊面前,说:“放一会儿就凉了,慢点吃。”
颜殊不客气的抱着那只碗,舀起一勺吹了吹,放慢了吃鱼的速度。
宋芷林又拿了一只小碗,再盛了一碗豆腐鱼汤,推到颜殊面前,说:“喝完喝这碗,正好凉好。”
颜殊一口鱼包汤,塞得脸颊鼓鼓的,睁着眼睛问她:“你吃嘛,你别管我。”
宋芷林无奈的看着她,给她看看自己的碗,里面也是好好的一碗鱼汤,说道:“不管你你就把自己烫死了。”
颜殊摇摇头,声音模糊:“怎么可能,我不会的。”
宋芷林:“吃你的吧,慢点吃。”
颜殊还想反驳,她又加上一句:“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颜殊想了想,好像确实有道理。宋芷林任何一件事都要管她,小到怎么吃饭喝汤,大到读书工作,从十年前管到现在,她从起初的不习惯中带着一点甜意,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烦躁,根本没有花多少时间。
只是失去这种管束后的怀念,时间非常非常长。
现在这种熟悉的管束又回来了。
颜殊喝汤的时候用力闭了一下眼睛,逼迫自己从某种难以形容的多愁善感中醒过来,她不愿意将这两段经历混作一谈。颜殊希望她们这次的恋爱是一种更成熟的、长久的方式。
颜殊暂时还不知道这种方式是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她在看着宋芷林的那一刻,觉得她所想要的东西,未必是不可以得到的。
宋芷林正在用那种她熟悉的眼神看着她,温柔的、有点无奈的包容眼神,她曾经不懂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但是,现在的颜殊已经明白了,或者说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对宋芷林点了点头,说:“好,我慢慢喝就是了嘛。”
微微上扬的尾音,颜殊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意思,她不会再如同过去一样任性的意思,然后她看见宋芷林眨了眨眼,她听懂了,颜殊感到一阵欣喜,又感到一阵理所当然。
宋芷林当然能听懂。不论是什么时候,不论是什么潜台词,她们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察觉对方的每一点变化,这种敏锐的感官曾让她们的一切都变得格外脆弱,但现在宋芷林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