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于空中四散。风听澜伸手接了一朵,合在指尖一捻,觉得有些眼熟,便问道:“这是什么花?”
“苍穹。”霁轻云神色稍缓,轻声回道。
风听澜视线一落,恰看到霁轻云袖口的纹路,不由得伸手捉了他一截白袖道:“原来这叫苍穹花,师父很喜欢它,兰溪有吗?”
“苍穹只在陵阳开。”
风听澜指尖抚过柔软的花瓣,沾染一缕暗香,他想了想道:“哥哥司掌百花,待我下次见了他,让他也挪一株苍穹至兰溪。”
“不必,这花只有在陵阳山才是苍穹,到了别处,便不是了。”他与风听澜并肩而立于花海。风听澜玄袖下的手轻轻握住霁轻云的指尖,没来由地心头一沉。
霁轻云抬眸,先是一怔,随即双眸晶亮,指尖忍不住颤了颤。风听澜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看去,只见花海尽头有一处春亭,亭中有人白衣独坐,设茶以待。
风听澜顿时松开了霁轻云的手,有些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屁股隐隐作痛。他竟是有些怕了师偃雪。
霁轻云倒是无所畏惧,迎面大步而去,风听澜跟在他身后,眉头纠成一个结。
师偃雪衣衫半shi,发梢沾水,他忘记拂干身上水珠,只迎着花海微风倚栏坐着,看着远处两人渐渐向他走来。
“神君。”风听澜走到跟前颔首见礼,目光忍不住落在师偃雪腰腹上,纠结着不知如何开口。
师偃雪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风听澜下意识朝他走近两步,师偃雪指尖微抬一缕银白神识钻入他的眉心。风听澜不避不退,敞开了识海任由那缕神识游走一圈。
“不错,你将庚金你融合的很好。”师偃雪点了点头,放心地垂下手去。
风听澜到底有几分不是滋味,满心愧疚翻腾,目光跟着柔软下来:“神君,父皇让我来看看你。”
师偃雪纳闷道:“看我做什么?”
风听澜耳朵有些泛红,迟疑着说道:“父皇说神君……神君腹中有了龙蛋,让我来……助神君孵蛋。”
师偃雪:“……”
他错了,他真不该去问天君这破事儿。
“神君……我……”风听澜眼神一劲儿往师偃雪被衣袖遮住的小腹上瞅。
“行了。”师偃雪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此事说来跟你关系不大,你不必听你爹瞎说,走吧。”
风听澜脸色微变,心头隐隐有些不舍,但想到霁轻云的话,还是咬牙说道:“神君是想独自留着腹中龙蛋了?”
师偃雪一愣:“怎么?听你的意思,还得分你一半不成?”
风听澜一心想着神君为救他舍身渡了庚金,自己没道理只顾疼惜龙族血脉就拿师偃雪的身体冒险,纠结一番直言道:“神君还是不要留下了。”
师偃雪笑了,眼神渐冷:“风听澜,若本座连它都不留,你欠本座的用什么还?用你的命吗?”
风听澜没想到师偃雪会翻脸,心里顿时有些急,口不择言道:“若无我族龙息照顾孕养,神君一人如何抚育它?我与神君又非两情相悦,总不好天天在神君身旁叨扰。日后诸多麻烦,神君也是受累,倒不如不要了。”
师偃雪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微微笑着问道:“听澜,你爹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护身的法器?”
风听澜愣住,摇了摇头:“并无,我们龙族的龙鳞已是天下至坚之物,哪怕是先天防御灵宝也不能与之相比。”
“那就好。”师偃雪含笑点头,掌心一翻一道剑影顿现,凌冽剑气掀得花海狂风四起,湛湛苍穹搅弄作漩涡,不过一道剑气却叫天地为之失色。风听澜来不及作反应,那剑气迎面而来,分明虚无却是横扫千军之势,龙身玄鳞虽能护他不受伤,但却当场被剑气掀出陵阳山。
师偃雪眯着眼睛看了眼天边一闪的玄色,剑气回鞘,顷刻陵阳山安静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师偃雪掩袖撑着腰身低咳几声,被风听澜气得肚子都痛了,他扶着亭栏坐下,却抬头正撞上霁轻云闪闪发亮的眼神。
“……”师偃雪默默看了他片刻,指着山外道:“你不去找他吗?”他方才瞧见风听澜与眼前这位在花海里手拉手,想必这便是风听澜口中的‘心有所属’了。
霁轻云视线灼热,欠身道:“兰溪霁轻云见过神君。”
师偃雪点了点头:“三万年前飞升大荒的剑修,本座听说过。”
霁轻云没想到师偃雪会知道他,意外的喜悦,一时间将风听澜忘在脑后,只目光灼灼地盯着师偃雪道:“不知神君的剑意,在下能否有幸领教一番?”
这就是找抽了,师偃雪手按在腰后,神魂裂痕隐隐作痛,只能无奈劝道:“兰溪君,你且去吧。”
霁轻云倒也看出师偃雪脸色苍白,不再坚持找抽,只是坦白道:“方才二殿下并无冒犯神君之意,其实那是我的主意。”是他不肯让师偃雪受累,不能将所有责任都推到风听澜头上。
师偃雪按了按眉心,平静道:“你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