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地区的春夏时节,往往没有边界,天气从凉转热,也就一夜之间。
江滨路旁的花开得一簇接一簇,园林局参差着花期交错种植,景观布置得很是烂漫。每日骆宸都会去江滨路走上一趟,顺手便会摘回来一些花送给隋和。
他摘得理所当然,江滨路的项目骆家投了钱,园林定期绿化养护这块从他的账上走。骆宸带回来的那些花,从山茶花、木棉花,樱花到栀子花,有闲暇他会自己插花,点缀在房间的花瓶里,没时间做家务的阿姨也会帮忙插花换水。
那些花,败得有早有晚,骆宸每天出门都会抽走谢了的花枝扔掉。有些半凋未残的花,美得风韵犹存,骆宸便简单修剪了枝叶,随手别在隋和襟前的口袋边。
这一学期,隋和每天来上课,何合算是旁观得心服口服,这一天天的,整出来的新花样可真不少。
今天他们班主任难得请假,给他们放了两节自习课,班里不少人就直接逃课去Cao场打球了。何合没去,他嘴痒,想跟隋和瞎几把唠嗑。隋和可太是一个好听众了,极其能满足他的话唠之魂,连续听他说上几个小时的废话也不嫌烦。
自从骆宸把他家老大拐走,又搞得他家老大连上课都认真听讲以后,何合已经很久没有机会可以释放他的话唠本性了。现在终于能抓住机会跟隋和唠嗑上一阵子,他哪能放过。按照惯例,他首先就开始上天下海地胡吹他家老大英俊帅气风流倜傥,又有钱又会打架,人还靠谱儿讲义气,现在连书都开始说念就念起来了,还能上哪儿找这么完美的人啊。
“老大,你放心,我很开明的。”口嗨了以后,何合说漏了嘴还没自知地接了下去,“不愧是老大,竟然还能追上娇花,太*了。如果给我们学校那群**基佬排个梦中情人的榜单,娇花肯定第一。”
何合满嘴的侃大山,只有这句让隋和听进去了,他抬起头,一副“还有这种排名?”的质疑神色。
“别不信,我听过好多兄弟真情实感地跟我说——娇花他可以。”何合说着不免抖了抖身上的恶寒,这群看不穿画皮的**玩意儿,娇花这么心狠手辣,也就他家老大不会怂好吗。
隋和很快用那双纯净到近乎冷酷的眼睛盯住何合,问:“谁可以?”
何合被那眼神看得浑身发凉,他立刻摆了摆手,疯狂挽回道,甚至飙出了东北腔:“老大,放一百个心嘞,除了你,早就没人敢追娇花了。”
“高一刚入学的时候,那些蠢蠢欲动的无知少年……啧啧啧,差不多都被林政言给暗地里搞死了。”何合就看到过一次,林政言约了人花式嘲讽,骆宸和萧逸就在校门口等林政言回家。
其他人还觉得骆宸不知情,但何合门儿清,他就曾撞见过骆宸笑yinyin地怼人,那话说得可比林政言高明又猛扎心窝去了。娇花牛逼在什么地方?他字字诛心,杀人不见血,还他妈毫无负罪感啊,笑得跟小天使似的。漂亮是真漂亮,狠也是真狠。
成绩好的那些家伙脑子都有病,何合一向机智,从来对他们这种人敬而远之。
要不是看在老大的份上……还有七班班花的份上……还有班花详细情报的份上……还有娇花给他俩搞来的千金难求的演唱会门票份上……他是不会觉得这门亲事还成的。
听完何合张口就来的八卦,隋和又垂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隋和对外在事物的变化不够敏感,所以他完全没有想到询问何合是怎么知道他和骆宸在交往的。尽管骆宸潜移默化渗透他交际圈收买人心的举动,是一个润物细无声的过程,但也并非没有蛛丝马迹可寻。
还是何合自己反应过来了,他在心里卧槽了一声,立刻转移话题道:“老大,去打球吗?”
隋和看他一眼,眼里写满没兴趣。何合从善如流,继续狗腿地掏出手机问:“那要不要玩新出的游戏?我带你。”
隋和对真实的世界都不感兴趣,更何况是虚拟的世界。何合没辙了,只能看隋和又随手翻起了数学书,拿笔算题。
天爷,夭寿啊,何合穷极无奈,还是坚强地伫立在隋和旁边,满怀罪恶感地苟了几把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