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要求,克劳德斯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躲着向雨澜,这让向雨澜本来愉快的心情多了些迟疑,她不知道为什么克劳德斯要躲着自己,觉得克劳德斯很奇怪。
“真的没有关系,如果你毁容了,我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啊,你到底在怕什么呢?我会想办法修复你的脸,我们已经是战友了,对于战友我不会亏待的,我们都已经一起出此入生了,有什么不可信任的呢?”
“因为我太丑了,太丑了,太丑了,我的脸不适合你这样的人观看。”克劳德斯挡住了自个儿的脸,拦着向雨澜。
“难道身为一个星球的领袖,你却是因为你自己的长相而感到自卑吗?那你怎么能够处理那么多繁杂的事务呢?怎么能够负担得起那么多责任呢?”
克劳德斯很惊恐,不安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使劲地躲闪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向雨澜的问题。
实际上克劳德斯这么一说,向雨澜却更加好奇克劳德斯的长相了,同时心中悄悄地涌上一些怀疑,但是这怀疑并不包含敌意——向雨澜也对自己这样的态度很吃惊。
“你是不是在对我撒谎呢?我本来以为我们两个一起出生入死,应该有点信任感的,如果你真的是因为事故被毁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向雨澜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克劳德斯跟她短暂地做过一天的战友,她就突然想要看克劳德斯的脸。她拿克劳德斯当哥们当朋友,她知道自己回去之后两个人就会成为敌人,会在Yin谋诡计的战场上互相对垒。但是她还是想要一种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信任感,她想要一件特别的事情为这一次危险的征程做纪念,那是信任的记号。
在人类来到狮子星系之后,有了一个很有名的理论,那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必将心有灵犀,不管怎么掩饰都会走向一起,命运也会随之配合。
向雨澜不相信这些迷信,她只相信科学,但是她一旦心中起了执念,就一定要完成。
她假肢上的隐藏的摄像头早就已经拍下了约拿单星球所做的一切,只要提交到星系议会就可以作为证据,她也会再度名声大振。但是此时此刻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的心中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认为克劳德斯的这张脸对她而言意义重大,她很想要看看这张脸,而且这样的感情涌了上来,就如同洪水一般止也止不住。她要看到那张脸,因为她心中有一个很模糊的感觉,这感觉就要打开她灵魂的大门了。
克劳德斯害怕了,恐惧涌上了他的心头,涌上了他的喉咙,他没有办法面对现在的向雨澜,也不能告诉向雨澜他的真实身份。
向雨澜伸出手想要接下他的面具,他的面具本来就没有弄得太紧,因为刚才很匆忙,甚至都掉下过。他不愿意让向雨澜看到他的真实面目,但是向雨澜不依不饶,克劳德斯无奈只好逃跑,在争执之下面具还是落在了地上,他又连忙捡起来戴在了脸上。
可是在那一瞬间向雨澜早就已经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向雨澜倒吸了一口冷气呆在那里,十几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
克劳德斯想要离开,但是没有办法离开。现在两个人都处于险境之中,现在离开也没有意义。
克劳德斯该怎么解释呢?克劳德斯不愿意再度摘下面具,他想要当这一切没有发生,希望向雨澜没有看到,但他知道向雨澜刚才看到了,就在他捡起面具的那一瞬间。
“我是一个克隆人。”克劳德斯开了口,“在林墨清死了以后她的DNA被注入我的身体,我有她的部分记忆,当然我并不完全是林墨清……”
一旦创造一个谎言,就需要继续编织谎言去圆谎。
“闭嘴。”向雨澜面无表情地说。
向雨澜在林墨清出事之后经常前往大卫星球的神殿,实际上神殿里面供奉的那些希腊神话的神明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如今的希腊神话对大部分人类来说已经成为了谈资,只不过有些人喜欢在神殿里的许愿池许愿——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许的愿望都很小,要么就是通过考试考上星际的驾照,或者考上好的大学升职加薪之类的,那些还愿的人总是会说许愿池很灵。
向雨澜经常去那许愿池里面投下几个硬币祈求林墨清能够复苏,她希望林墨清能够活过来,希望和她远走高飞,去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定居。就算退隐山林,在山上种田都比现在的处境要好很多。
当她听到林墨清已经去世的一瞬间,她的心都已经化成了灰粉,实实在在的心如死灰。
可是现在林墨清成了她的敌人。这次执行完任务,林墨清会回到约瑟星球,成为她的敌对阵营的领导者,也就是说就算林墨清还活着,她也永远没有办法完成和林墨清在一起的夙愿。
她这些年流的汗流的泪流的血都没了意义,她这些年犯下了太多的罪孽,她为大卫星球为马特做了太多昧着良心的事情,但是她没有赎罪的机会了。
比起失望更可怕的是绝望,她永远不可能成为光明之子,只能成为堕落的早晨之星。她手上沾满了不少人的鲜血,变成了冷酷无情的杀手,但她心中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