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叫XXX吗?”路以南接着问道。
“对,是我。”
“那就是您没错了。林默您真的不认识吗,今年二十三岁,XX大学刚毕业。”
那女人似乎明白了过来,“噢您一说大学我就明白了,您说的是小默吧,他可是我们院近几年唯一考上大学的孩子。”
“你们院?”路以南有些不解。
“对呀,我是他孤儿院的院长,您是小默什么人呀,他没跟您说过吗?”
孤儿院,听到这三个字,路以南心里顿时就像扎了根刺,“啊……我是他公司老板,最近在做员工关怀……他父母是都不在了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他其实还有妈妈跟一个弟弟,不过她们不要他了,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那院长叹了口气,悲伤的说道。
路以南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要了?当妈妈的怎么能不要自己的孩子了?”
“他家有两个孩子,他小时候爸爸意外去世了,妈妈改嫁,听说新嫁的那家不让她妈妈带孩子过去,后来不知怎么着又说可以带一个孩子,他妈妈就把弟弟带走了,把他留给了nainai,后来他nainai也去世了,没人管他,他们村主任就把他送到孤儿院来了。按理说他这种情况不算完全意义上的孤儿,我们是不能收的,但是村主任百般求情,说他妈妈不管他,后来我们看他实在可怜才收的,因为这件事当时是我管的,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一些。”
路以南最后是手抖着挂掉电话的,林默妈妈为什么不要他,怕不只是单纯的偏爱小儿子,他想起了上次想要抓着林默去医院,林默非常抗拒,还说去了家就没了,他当时听的云里雾里,现在却明白了过来。
他父母本来是很疼爱他的,因为小时候他身体不适带着他去医院检查,结果却发现儿子身体里长了个女人的东西。连医生都震惊表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父母会是什么心态可想而知,他儿子真的男孩吗,以后可以传宗接代吗?于是后来他父母又有了第二个儿子,再后来,就像院长所说的那样了。
路以南从来没觉得心像现在这样疼过,哪怕林默被他压在身下哭着求他可怜自己跟孩子的时候,他也没像现在这样难受。林默他孤身一人,没有人照顾,又怀了孩子,不敢去检查,不敢跟别人说,还要大着肚子遭受别人的非议,他没有拿自己给的钱,他才工作了几个月,身上可能连一点多余的钱都没有,他要怎么活下去。
路以南想到最后都不敢想了,心里一阵阵的抽痛。他给林默打电话,才发现那个号已经成了空号,他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了。
路以南找来了林默以前所在部门的主任,问他林默在部门里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人,虽然林默平日里不太爱说话,但好在有个同事跟他走的比近一些,路以南问了那个同事,林默果然跟他还有联系。那个同事跟路以南说,林默只是说自己搬到了XX小区,但具体几栋几户他不知道,还有就是林默前几天刚找他借了一千块钱,说是有急用。
一千块钱,可能都不够路以南的一顿饭钱,林默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得是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屈尊开口跟别人借这一千块钱,他是不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路以南向那同事嘱咐了一句不要跟林默讲自己打听过他,然后便开车去了林默那个小区。没关系,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单元哪个房间,但是只要守在小区门口,应该总能碰到他的吧。
导航显示林默所在的小区在南城,路以南越往过开心里越沉,自己从来没来过南城,太破了,就像两个世界一样。马路边都是小商小贩,看着脏乱不堪,地上污水垃圾流了一体。
路以南将车停到了路边,他怕再往里开林默看到了他的车会躲起来。他思考着一会见到林默要说什么,他会不会打自己一巴掌,会不会扭头就走,或者,会不会看到自己去找他了,激动的责怪自己怎么现在才来。
路以南心里烦躁,便放下车窗看向窗外。路对面是一个麻辣烫店,门口有一个人穿了玩偶的衣服在向路人发传单,那个玩偶服着实臃肿,脑袋上还套了那么大一个头套,现在已经是夏天了,路以南心道这么热的天,为什么非得穿这么一套衣服去发传单,人在里面不得闷死。
那玩偶传单发的并不顺利,几乎没有人去接,还很厌恶的甩开了他的手,可是他还是不停的将传单递出去,看他手里的传单还有很多,不知道要发到什么时候。
玩偶给路过的一个男人递了一张传单,他带着头套没看清那男人正在打电话,也没看出那男人正在生气,突然将传单递了过去,那男人更是怒不可喝,将气都撒在了他身上,他一把将那张传单打在地上,还推了那玩偶一把,“滚!!”
玩偶就这样被推倒在地,手中的传单都散落在地,连带着头套都转了一百八十度,身子还是正面的,但脑勺却到了前面。他连忙将头套扶正,艰难的想站起来,但也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衣服太过于臃肿,一时间站都站不起来,看上去非常滑稽可笑。路过的人没有一个去扶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