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钦最近一个头两个大，先是他们班的班级活动出了意外，两个学生坠山失联，好在没出人命，被院校领导批评了一通也就过去了。可这才过了一个月，隔壁班的学生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犯了事，被警察抓了去引发了一阵sao动。
照理说隔壁班的问题该由隔壁班的班主任Cao心，可江钦偏偏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整个19届的辅导员，19届不管哪个班出了问题都是他的问题。
“唉。”江钦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手上的鼠标点击着屏幕上的excel调整着今年的毕业生就业信息表格。
现在是午休时间，江钦本来该回家去睡一个美美的午觉，可是他还要等人，等那个和他一样倒霉的社保1班班主任。
社保1班班主任是社保系的教授之一，人最近在国外访学，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订了最近的一趟飞机赶回来，两人约了下午两点半去拘留所探视学生。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江钦按下接听键，一个喂字还没出口就听那边微喘着气说道:“江老师，我到了，上来放完东西我们就走吧。”
“好。”江钦应道，他挂了电话将手头的表格保存好，点下了关机键守在一旁，眼瞅着屏幕都还没暗下去，荣屿就已经敲了三下门走了进来。
“江老师，走吧。”荣屿进门就说。他还穿着访学时的衬衫和西装，原本该是一丝不苟的衣服上已经起了褶皱，他的面色微微泛红，估计是跑到办公室放下行李就赶到了他这边来。
江钦见他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本想让他休息一会儿，毕竟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可是他又想起荣屿连说了两次的走吧走吧，到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只给荣屿倒了杯水便随他一起下了楼。
荣屿来时叫的的士还在楼下等他，江钦跟师傅报了地址，车子朝着M市滨江拘留所驶去。
“江老师，孟洵这件事警察最后怎么说？”荣屿问道，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只是听说自己班的学生被抓了，具体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当时江钦也不清楚，更没说明白。
“一开始说是非法拘禁，后来报警的人又改口了说只是sao扰，因为证据还挺充分的，所以sao扰也得罚款再拘上10天。”江钦翻着备忘录简要说道。
“学校这边怎么说？”荣屿又问。
“倒是不会影响他的学业，消息也已经压下来了，没有造成太大轰动。”
“报警的人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警察那边要保护报案人信息，不肯透露。”
“那孟洵的家人还有没有能联系上的？”
“当初填家庭信息登记表的时候他就没写，说父母都没了，也没有监护人，估计是联系不到别人了。”说着江钦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心烦事情还是心疼孟洵。
荣屿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江钦苦笑着看了荣屿一眼:“彼此彼此。”
两人到了拘留所先是走了一通程序，顺带当面详细地咨询了警察同志事情的始末和严重性，又帮着孟洵交了罚款和拘留期间的生活费用，最后才在探视间里见到了孟洵本人。
隔着厚厚的玻璃，孟洵一个人坐在玻璃的另一边，盯着江钦和荣屿看了很久，才把手边的电话拿了起来。
“孟洵，我是你的班主任荣老师，开学我们见过一次，还记得吗？”荣屿笑着说道，他戴着副金丝边眼镜，讲话斯文又柔和，浑身透着股学者特有的书卷气，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与之亲近，可惜孟洵除外。
孟洵只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钱我出去会还你的。”
荣屿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说:“钱并不是问题。”他觉得孟洵可能误解了他的来意，于是赶紧抛出了正题，“我这次来其实是想听听你对于有人报警说你sao扰这件事情的看法，如果有什么误会，老师或许可以帮你。”
“没有误会，那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孟洵直接面无表情地回道。
“孟洵，虽然行政拘留暂时不会影响你的学业，但一个学生在校期间被拘留，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都不会是一个小问题，我是你的班主任，我希望你能信任我，跟我说说你的心里话。”荣屿真诚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一点回应，可是对方的刘海太长了，长到阻隔了他们的一切视线交流。
孟洵冷漠依旧，“老师，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孟......”
孟洵挂了电话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探视区。
江钦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学生，原本对孟洵心存的一点怜悯瞬间化为乌有。合着他们忙碌这么些个小时，想法设法地为他着想最后都是自作多情呗？他的脾气当场就上来了，荣屿赶紧拦住他：“江老师，算了，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江钦这才作罢，回去的路上却仍忍不住骂咧了几句。
荣屿沉默地思索了一路，他的工作很忙，与班上学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初见孟洵时只觉这个学生内向话少，然而现在看来，孟洵的问题或许远比他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