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冉分不太清这是他被关在这的第几天了,一场感冒下来,昼夜颠倒,模糊了他对时间的判断。
他似乎睡了很久,也睡得很沉,他不确定此刻闹钟上显示的时间到底是哪一日的几时几分。
他记得他醒来的时候还是半夜,孟洵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铺叫了外卖送来。
他的烧已经退了,喉咙舒服了许多,此刻本该是饥肠辘辘食指大动的时候,他却不怎么能够提起食欲。
他自知他这时候的头脑不算清明,思维也未必敏捷,可是逃出去这个信念却不断地在他内心疯涨,逼得他露出笑容,狼吞虎咽地将那碗寡淡无味的粥食灌入口中。
他需要力气,也需要孟洵的信任。
他努力表现得好像自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孟洵会重新把他困在屋里,会放心出门办事,然后他可以去拿抽屉里的镜子,割开绳子,去窗边呼救,或者埋伏在屋子里等孟洵回来将他袭击在地……总之,他能逃。
事情在按他预想的发展,孟洵今早又出了门,根据他出去的时长判断,他应该是去上了课。
一周中只有周五上午是没课的,也就是说他最多也不过在这里待了四天。
四天,明冉苦笑了一下,度日如年。
中午孟洵回来后没有再出去,他给明冉带了些玉米炖排骨之类的清淡菜肴,味道比粥要好许多,可明冉依旧没什么胃口,只是配合着尽量多吃了一些。
明冉又去洗了澡,他这次在房门外多逗留了十来秒钟,为的尽可能预估房间外的空间大小。
下午孟洵并没有捆住明冉,他给明冉贴了从寝室带回来的药贴,本来他还百度了一套按摩手法,但明冉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整个人绷得更僵硬.了,于是这件事只得作罢。
“对不起。”明冉有些抱歉地低下头说道,他知道孟洵是出于好意,可他实在配合不来,说完又觉得对方好歹花了心思,于是又补了一句“谢谢”。
孟洵顿了一下,闷闷地开口:“你跟赵子玉也经常说谢谢吗?”
“啊?”明冉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突然扯到赵子玉?
孟洵不说话了,他又坐到桌前看书,很久都没有纸张翻页的声音。
明冉:“……”
由于明冉一整天状态都不错,孟洵便打算晚上继续兼职。临走前他特意问了明冉有没有问题,明冉说开灯就没事,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锁上门出去了。
明冉静静地在房间里等了一个小时,孟洵完全没有回来的迹象,于是他低着头挪到抽屉边,将抽屉里的镜子拿了出来。
上午孟洵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来确认过一次了,孟洵并没有把电动剃须刀和镜子移走。
电动剃须刀的刀片更像是带刃的螺母,割绳子来说过小并不方便,明冉打算先看看能不能把镜子摔出一块大一点的碎片来,如果可以,他就用碎片割,如果不幸摔成碎末,就退而求其次用螺母刀片。
明冉对于孟洵晚上到底要出去做什么并不了解,也不敢保证孟洵就一定不会回来,可是与白天的活动相比,明冉直觉孟洵晚上的事情并不能像白天一样来去自如随心所欲。
他其实可以再花一两天仔细观察一下,可他等不及了,他在这里多待一刻便难受一分,而且他也不能拖到周五,周五刘朦和宋林必然会发现异常。
他想要获得自由,但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周五之前逃出去是最好的结果。
明冉成功地摔出了一块大的镜子碎片,他把碎片夹在手中,用手指推动碎片在绳子上研磨。
这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顺利,碎片没有磨断绳子,倒是先把他的手割出了血痕,绳子底下缠的那层毛巾此刻更成了阻挡他的障碍。毛巾无形地阻隔了碎片到绳子的距离,让事情变得更加费力。
明冉有些着急了,他的心跳得很快,额角又开始冒汗,尽管现在开着灯,但他还是很惧怕那扇窗户,他一直埋头沉浸在割绳子当中,不敢抬头看窗户一眼。
手指划得不成样子,毛巾染红了一片,明冉终于把绳子割开了。
他仓皇地把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又将脚上的绳子解开,他站了起来。
视线不可控地扫到了窗外的红点,明冉当即吓得后退一步 ,他吞了口口水,决定选择找个东西等孟洵回来出其不意将他打晕。
只是他这东西还没物色好,门锁就转动起来。
明冉感觉自己的心跟着门一起“咯噔”地响了一下,慌乱中来不及多想,他顺手拿起脚边的热水瓶朝来人砸了过去。
今天网咖的人并不多,孟洵放心不下明冉一个人,便想着抽空上来看看,他刚一打开门,便觉得后脑勺一阵疼痛,随即整个人倒在地上。
热水瓶从明冉手中掉下来,碎片溅了一地满身,还好里面的热水已经没了,不然情况必然更加惨烈。
明冉被满地的碎渣吓了一跳,他惊惶地蹲**想要查看孟洵的伤势,可他还没摸到孟洵,孟洵就已经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