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都市喧嚣商业街旁闹中取静的一隅,有一条南北走向,宁静雅致的小路名叫汾阳。这条路上有音乐学府,有名人故居,有浪漫梧桐,也有看起来颇为不靠谱的乐事隆商社。
“纪紫町,你把我那条Stefano Ricci的鸠羽色的领带放到哪里了?”
“小叔,你领带不是都在衣帽间的架子上吗?难道是光叔戴走了?”
纪贯则啧巴了一下嘴。土御门光要是肯戴他的这条领带,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这么着急上火?
最终,纪贯则是在衣帽间下层柜子的夹层中找到了那条领带。100%意大利制造、真丝、手工印制图案的奢华领带在夹层里被挤变形,还被老洋房的原住民——老鼠,啃了几个洞。
纪贯则:〒▽〒
结果他只能搭配了另一条薄色暗纹领带。他记得这条领带在阿光走之前还安静地躺在领带格里。
果然阿光还在生他的气。纪贯则骂了自己一百遍不该得意忘形,应该把卡尔蒂尼家送他的东西都收起来。他又不是不知道阿光这个人生气从不放在脸上,一贯的和颜悦色。
纪紫町咬着三明治冲上2楼:“找到了吗?”
“被老鼠咬了。”
“……”
纪紫町盯着领带的尸体看了5秒钟,爆发出一阵大笑:“咬得好。要我说早就该丢掉了。你想要跟光叔在一起,还留着小三的领带算怎么回事!换我,我也生气。”
纪贯则:“说了多少次,我跟米罗不是那种关系。领带是他妈妈送的,他送的东西我都退回去了。”
“对光叔来说,他跟家里出柜被锁在瀑布下面反省的时候,你在意大利和米罗小帅哥亲亲热热携手逛街!”
纪贯则大呼冤枉:“携毛线手!还有他姐和他妈在!我就是帮他家看了几个古董!”
纪紫町耸耸肩:“米罗推特上照片还在呢,您老人家揽着他的脖子,笑得如托斯卡纳的艳阳一般灿烂。可怜的光叔被瀑布冲刷了一个晚上,发了一周高烧,还被剥夺了继承权。要是我,哼哼!打死你个渣男。”
纪贯则:“小孩子懂什么!赶紧滚去读书。”
纪紫町嘻嘻一笑,抱着书包迅速消失在战场。
剩下纪贯则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衣帽间门口紧了紧手指。他并不是心疼什么劳什子领带,而是心疼土御门光。他那时并不知道光是回家跟父母出柜的,不然他怎么也不会丢下光一个人去意大利赚外快。那段时间对纪贯则来说也是难捱的,他跟哥哥出了柜,被胖揍一顿赶出家门。他不想让土御门家大少爷,未来的家主,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外国人过苦日子。自然他也不想就此依附于土御门家,所以急于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土御门光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有时会想那晚在瀑布下独自一人忍受惩罚的阿光该多孤独痛苦啊!他之后看到米罗的推文又会想什么呢?
纪贯则重重砸了一下门槛,任谁都会觉得他够渣的。他不想让阿光受到一点委屈。阿光却因为他失去了全部光环。
他在沉默中整理了一番仪表,缓缓走出别墅。已经坏了好久的对讲机发出一声苟延残喘般的咔哒声,依旧接触不良。
土御门光在宅邸围墙周边设置了结界。他一向对现实世界的安保系统不当一回事。根本不想修这些东西。
纪贯则的委托人昨晚抵达花园饭店,住在中川家常包的顶层套房。约了今天上午9点半在咖啡厅见面。
委托人叫罗莎-梅朗,中瑞混血儿。这个姓氏在汝拉山谷是响当当的大姓。罗莎-梅朗却对家族事业不感兴趣,她学的是室内设计和酒店管理,梦想是经营一家高级度假酒店。
未婚夫是霓虹三代侨民,德语说得比霓虹语溜。
问题出在这对小夫妇刚接手改造的一家高级度假酒店——鹿角酒店。从他们开业起,就有住客投诉晚上走廊里有人在唱歌、跑步,查监控走廊里却空无一人。紧接着,又有住客投诉在室外游泳池被拖拽后腿,然而当天因为突然降温,除了投诉的住客与他的女友,并没有其他客人。此后越来越多的客人在酒店各处遇到怪事,比如挂在楼梯墙上的装饰画会无缘无故掉落下来;在餐厅,水杯没人碰触却突然翻倒。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吵闹灵(Peist),请了通灵者,却无法解决。通过瑞士侍卫队的司令官(据说此人是天主教事工会成员)的关系求助于教会,教会派出神父,却只能祈祷祝福,最终以“无人被恶灵附体”为此事画上句号。
如此一来,鹿角酒店成了文根地区怪谈,甚至成了缤客上鬼屋冒险年轻人的打卡盛地。小夫妇不胜其烦,最终以酒店重新装修为由暂时关闭。
罗莎的母亲是华人,不想女儿初次创业就遭受暴击,兜兜转转联系到了纪家本家,结果因为男方当事人坚持要土御门光出面,女方请的纪家本家断然拒绝接受委托——开玩笑,他们才不要和把家主的宝贝弟弟勾引走的霓虹男狐狸一起合作。
女方母亲急的团团转,小姑娘却脑子